他沉默了一会。
我们之间常常有这样的时刻。突然谁也不说话。他低下头去,我们又开始工作。
货物清点工作花费了我们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回到前台,客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酒吧里冷冷清清的。金把点唱机里的歌单换了又换,始终不得心意。
“费尔加,我想回去了。这个钟点大概也没什么人来了。”金看见老板道。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们一向在凌晨四点下班。平日这时候,下夜班的Rex和临街spa店的老板娘Evar都会来这里喝两杯。
费尔加是老板的名字。这当然不可能是他的真名。和我的June一样,都是他随便登记再册的。他当拳击手时的用名是Joe。非常普通的代号。不过金告诉我,这曾是旧纪元里一部极受欢迎的拳击漫画主人公的名字。
我一度很好奇老板、金以及英生三人的关系。他们在我到来之前已经是密不可分的整体。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很迷人,有一种很吸引我的特质。我想融合进去,但有时候又不想太过深入。毕竟我知道我始终是个外人。
“好吧好吧。”老板今晚难得好说话,听到金少有的请求,无奈地笑了笑。
我看向他。他的侧脸线条刚毅利落。只是笑的时候,脸颊会陷进一个深深的酒窝,削弱了他整个人硬朗的气质。
我最初和他上床,做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会喊他甜甜。他很讨厌这个称呼,为此还对我生了一周的闷气。
他这个人很好哄,有时候又蛮不讲理,但总归是个很有趣的人。
“June,你不回去吗?”金换回常服出来,随口一问。
她还不知道我暂时宿在酒吧里的事。
“我……”
“他和我一块。”老板道。
金看他一眼,挑了挑眉,没有多问。
金离开之后,酒吧里便剩下我和老板二人。
我把酒吧打扫干净后,老板换了点唱机里的歌单,给我调了一杯Gin Tonic。我第一次来到Viva la vida,喝的便是老板调制的Gin Tonic。他的调酒手法算不上高明,比不上金,也略逊于现在的我。自我入职以后,他便很少在吧台招待客人。可是那时那杯酒来得恰到好处。再也没有哪杯酒比得上它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今天很温柔。
我看着他想。老板并不介意我过分赤裸的注视。对上我猎食者般的目光也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情态。我挑衅他。他的嘴角便露出轻蔑的笑。他的手指偶尔会划过我的脸庞。粗砺的。又柔软的。我闭上眼睛。他有时候坦荡得出乎我意料。我知道我喜欢他。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
这点喜欢是Gin Tonic的杜松子香气,是酒吧里摇曳的灯光,是点唱机里激情澎湃的Vivi la vida。
是温度,是碰触,是距离。
我微微仰起头,他的手指便滑落在我的下巴。
他垂下来的眼眸让我想起穹顶的星星。我在这片深邃中寻找我的影子。他好像要吻我。呼吸像动物园里秋季的晨雾,但不知道为何他在迟疑。
他一向主动,这少有的迟疑,给他整个人抹上了一份忧郁的色彩。
我贴近他。他身上的气味让我感到舒心。我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气味。毛茸茸的,仿佛是在太阳底下晒了好几天的稻草。好像我闭上眼睛,便能看见金灿灿的一片。
真奇妙啊。我想。他的眼眸明明那么黑,那么深,他给我的感觉却是那么光明。
我不由自主按住了他的后脑,咬上他微微张启的嘴唇。
有点厚,又很软,像两瓣甜美的果冻。
我把舌头伸进去。他shi热的口腔像热带雨林。浓郁的男性气息萦绕在我的鼻翼,使我沉迷。如果要我提名一杯最契合老板的酒,我会选择ZELA。
点唱机的音乐停了,呼吸变得清晰起来。欲望在此刻被勾勒出最直白的形状。
我脱下他的上衣,抚摸上他结实的胸肌。刺着ru环的ru头在我的搓捻下硬起。我想象他在擂台上打拳击的样子。汗水从他发梢滴落。赤裸的上半身如同一把拉紧的弯弓。褐色的ru头在地下赌场的灯光下像饱满的珍珠。他的眼神应该很亮,进攻的姿态就像捕猎时的豹子……
他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呻yin。我松开他的唇,隔着一层水雾看他。他别过脸去,不让我直白地注视他chao热的情态。
“费尔加……”我低声喊他的名字。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我咬住它,双臂揽过他的脖子。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吧台横亘在我们中间。
我不清楚为何我俩都默许以这种古怪的姿势亲热。此刻的他温顺得像一只粘人的大猫。老板很少有这样的时刻,我暂时不想放开他。
“你好贪心。”
他忽然道。
我有些惊讶,想抬头看他,他却压着我。我只能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