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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这日,聂俦温等了一整日,始终不见楚沅来。
周围友人斗诗斗的热火朝天,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有心事?”旁侧有人关心询问。
聂俦温叹气,“一小友未到,也不知是何情况。”
说罢,他突然起身,朝众人告辞,“老夫要去找这位小友,诸位请自便,怒老夫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众人忙起身回礼,目送他离去。
聂俦温坐上小轿,前往黎王府。
茂叔得知聂俦温到了门口,赶忙出去迎接。
“聂相,我家王爷尚未回府,您进来坐会儿,喝杯茶,老奴这就派人去叫王爷。”
聂俦温直接拒绝,“不必,老夫不是来找他的。”
“黎王妃可在府中?”
聂俦温站在门口,负手而立,不苟言笑。
茂叔顿了下,随即笑道:“在呢,王妃正在陪宁世子下棋,特地嘱咐下人不要去打搅他们。”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楚沅现在没空见他。
聂俦温看了茂叔一眼,“那老夫今日便做那不请自来之人,劳烦带路。”
茂叔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将他带去了抱春院。
楚沅和宁玉羌正坐在院子内下棋,脚边放了炭盆,楚沅手里还抱了个小小的暖炉,但他还是被冻的手脚冰凉。
“表嫂,该你了。”宁玉羌抬头朝他微笑。
楚沅暗中搓了搓指尖,执起白子正要落下,聂俦温便已经走进了院子。
“王妃,聂相来了。”茂叔在旁侧喊道。
楚沅一怔,抬头看去,聂俦温已走到他面前。
楚沅忙起身,神色略有些慌乱和自责,低下头不敢看他。
宁玉羌也站了起来,目光晶亮的看向聂俦温,“聂相今日不是在举行诗会吗,怎会有空来此?”
宁玉羌作为读书人,又是苍云书院这一代的优秀弟子,心中自是仰慕聂俦温,但他年纪尚幼,暂时还没有资格去参加诗会。
聂俦温没理会宁玉羌,他看了眼棋盘,又看向楚沅交叠在身前的手,眉头一皱,“手指都冻红了,还在这冰天雪地里下棋,故作风雅,拿身体开玩笑,简直是胡闹!”
宁玉羌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咬住了下唇。
下棋的要求是他提的,若是楚沅讲出来,聂俦温一定会责骂他,对他的印象变坏,那他以后还怎么进入诗会,得到更高的名望和赞誉?
他目光哀求的看向楚沅,希望他不要告诉聂俦温。
楚沅没打算说出实情,聂俦温方才的话虽是指责,但话里饱含长辈的关切之意,楚沅听的心里一暖,悄悄地把手指往袖子里藏,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老夫已经看见了,你藏也没用。”聂俦温环顾四周,又开始生气,“堂堂黎王妃,竟然住在如此寒酸简陋的地方,黎王这混账哪里配娶妻,就该一个人孤苦终老。”
茂叔听的老脸一垮,十分不高兴。
楚沅见老人家怒气冲冲的,不由得莞尔一笑,“聂相不必替晚辈忧虑,晚辈并不觉得这里简陋,倒是个清净自在的好地方。”
聂俦温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他一进来就看明白了,陆容淮对他这位男妻不上心,将人丢在这个偏僻角落,说好听点是清净幽雅,说难听点,这跟皇宫里的冷宫有什么区别?
“老夫问你,今日为何没来诗会?”聂俦温看着他。
宁玉羌震惊无比,音量不自觉提高,尖声道:“什么?他竟然可以参加诗会?”
楚沅低下头,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他轻声道:“晚辈不才,所学不过皮毛,去了难免会自惭形秽。”
聂俦温觉得这不是他的真话。
“有老夫在,无需你作诗,就当是去游玩一番,有何不可?”
楚沅捏住指尖,微微用力,指甲刻着皮rou,勉力压下心中酸涩。
“多谢聂相抬爱,我……”
“你过来,其他人不必跟着。”聂俦温打断他,转身朝院外走。
楚沅跟他走到院门外。
聂俦温瞥了眼院子里的人,又看向楚沅。
“老夫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好孩子,眼下没有旁人,你也不必有顾虑。”
楚沅安静听着,又听聂俦温开口。
“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老夫,老夫替你做主。”
“聂相要替本王的王妃做什么主?”冷淡寡漠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陆容淮走过来,面色平静的盯着两人。
“本王原本还不确定,现在倒是很肯定,聂相对本王的王妃,倒是格外上心,怎么,二位以前认识?”
“黎王莫要胡言,老夫只是与王妃投缘,今日王妃没有赴会,老夫过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