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父皇,三弟还没有来。”喝完酒,齐王忽然开口说道。
弘嘉帝视线往陆容淮位置上扫去,果然没有瞧见人。
“黎王和黎王妃呢?”他问。
太监元生小声说道:“陛下,黎王进宫后直接去了明微宮,估摸着也快来了,黎王妃身体抱恙,在家休息。”
明微宮住的是陆容淮生母,宁贵妃从来不参加除夕夜宴,陆容淮先去问候生母,也无可厚非。
弘嘉帝眸子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元生小心地退到一旁。
齐王见帝王沉默,自顾说道:“三弟这几年是越发有主意了,依儿臣之见,太子美名在外,不若让三弟跟着太子好好学一学规矩,父皇意下如何?”
所有人目光霎时落到太子脸上。
太子暗自咬牙,面上笑容温和,“大哥说笑了,孤无论年岁还是见识都远不及大哥,大哥关心三弟,不如亲自教导,这样孤也能放心。”
陆容淮走到殿门口,恰好听到两人的话,他冷笑一声,呛道:“教本王?大哥是想教本王多纳美妾,还是二哥想教本王,如何当太子?”
齐王:“……”
太子:“……”
弘嘉帝咳嗽一声,瞪了陆容淮一眼,“你大哥二哥也是关心你,你少说两句,赶紧回座位。”
陆容淮走过去坐下。
皇后视线从太子身上掠过,看向陆容淮,笑容挑不出丝毫差错,“本宫听闻黎王妃病了,心中挂忧,不知可曾宣太医去瞧过?”
“回母后,已经让府医瞧过,没什么大碍,母后不必挂心。”陆容淮面无表情的说道。
“上回黎王妃入宫,本宫瞧着他气色就不太好,当日你们走的匆忙,倒是忘了这茬。”皇后端出母仪天下的姿态,似乎极为关心楚沅的身体。
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那日陆容淮将三公主逼下水的事情,似一阵风般吹进了众人耳朵里,只是皇帝皇后没发话,内情不明,他们也不敢大肆讨论。
弘嘉帝被皇后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
陆灵霜性子顽劣,自小与陆容淮不对付,见他娶亲,便想欺负他妻子,谁知被陆容淮识破,最终落水的成了她自己。
陆灵霜跑到皇帝跟前哭诉,反倒被弘嘉帝训斥了一顿。
但毕竟是自己女儿有错在先,弘嘉帝顾及面子,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实情,索性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对无辜受牵连的楚沅,也只是在心里稍微愧疚了一下。
“传朕口谕,让王太医和江太医去黎王府,亲自给黎王妃诊脉。”
元生公公亲自去传旨。
无人注意的是,大殿角落里一名不起眼的宫女也悄无声息的离去。
许贵妃优雅的端起酒杯,小抿一口,借着衣袖的遮掩,头稍微往后偏了下,戴着华美护甲的小指轻轻一动。
身后的小太监会意,趁着宫女上前添酒时,消失不见。
外面的热闹到不了抱春院。
主仆二人坐在窗下赏雪,屋外白雪皑皑,屋内黑灯瞎火。
“公子,去年除夕你说了火神祝融的故事,今年奴才想听雪神。”乐书趴在窗台上,掰了根冰凌在那玩。
楚沅捧着暖炉,白雪映着他昳丽Jing致的容貌,他唇角轻轻扬起,朝窗外伸出细白的手指,晶莹的雪花落到他的指尖,有些凉,他望着那朵小小的雪花,眉眼笑意温柔。
“好,相传霜雪之神是位女子,她长得极美,又有……”
“王妃,宫里来了人,正在王府门口等着你呢。”看门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推开门催促道。
楚沅站起来,乐书忙道:“奴才跟公子一起去。”
乐书很害怕楚沅进宫,上次进宫就差点出事,之前在楚国皇宫也是,进宫对他家公子来说,准没好事。
楚沅没有拒绝,带着乐书去了大门口。
来人是宫里的太监,面白无须,瞧着年岁也不大,见到楚沅后,立即露出个笑脸。
“黎王妃安好,奴才奉陛下旨意,接您进宫。”
楚沅蹙眉,“陛下为何宣我进宫?”
太监笑道:“陛下得知王妃身子虚弱,钦点了两位太医给您诊治,但雪天路滑,两位太医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利,加上宫里珍贵药材多,方便拿取,便让奴才来接您去太医院。”
“多谢陛下关心,那便出发吧。”楚沅其实并不想去,但皇帝的命令不得不从,他便下了台阶,上了宫里的马车。
“这位小公公坐外边吧,雪路难走,待会或许还要麻烦你下来清清道呢。”太监对乐书说道。
乐书没意见,靠着车门坐好,替楚沅将挡风风帘拉上,严严实实的盖住。
雪夜的路确实不好走,马车压过积雪,艰难的往前走。
过了两刻钟,楚沅听见乐书的声音,“这是去皇宫的路吗?怎么越走越黑啊。”
太监:“是的,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