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要朕带你西巡?”邵树德问道。
种氏想说是,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今晚你自己动,朕就带你去。”邵树德看着种氏秀气端庄的面庞,又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当然,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种氏面皮薄,也不是什么人妻野女人,不好太过分。
种氏给出了今天第二记白眼。
邵树德哈哈大笑。
调戏小白兔,心情可太愉悦了,紧绷的神经能够一点点得到放松。如果是余庐睹姑那种女人,他现在都有点想绕着走,怕了。
种氏、高氏,他想带在身边。这两个女人真是后宫的一股清流,能够有效治愈他烦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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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朔望大朝会结束后,邵树德又来到了神都苑。
去年他在北京接见了燕北、辽东的诸蕃部酋豪,今年关北、代北的酋豪们要来洛阳面圣。这会已是十月中,来得早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
庄敖、浑长和、契苾让三人昨日便抵达了,邵树德今天特地办了个小宴,招待三人。
他们其实都不是外人。
庄敖是鸊鹈泉巡检使,尚新密公主邵柳(张全义之女)。
浑长和是可敦城巡检使浑释之子,尚临邛公主邵雁(朱全忠之女)。
契苾让的侄女是燕王邵明义之妻——目前尚未正式成婚。
严格来说,都是皇亲国戚了。
“朕说话不中听,但都是为你们好。”邵树德看着大铁锅里翻滚的rou块,说道:“这么些年,你们的心思都放在挣钱上,厮杀的本事落下不少。后面要上阵了,若被人打得抱头鼠窜,朕固然面上无光,你们也要被人轻视。”
庄敖三人面色讪讪。
曾经彪悍轻捷的草原勇士,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已经没以前那么能吃苦了。
卧冰吃雪、忍饥挨饿,同时还能奋勇厮杀这种事,终究离他们有点远了。
“庄浪伸是有眼光,有见识的。”邵树德一一点评:“当年谁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最先在草原筑城,开垦荒地,搜罗各族工匠。草原丝绸之路,他吃得满嘴流油。但在朕看来,鸊鹈泉的兵却是最不能打的,一个个跟市侩商人一般,豺虎之性不见半分。鞑靼人每次南下劫掠,总弄得你们手忙脚乱。”
庄敖面红耳赤。
圣人说得确实是实情。鞑靼人不断东迁,在回鹘人的支持下,已经把曾经的回鹘王庭又占回去了。庄浪部留守在那边的人被打得狼奔豕突,随后又被人南下劫掠,每年都要损失不少人丁、财货。
不过他也有点委屈。
这两年局势已经有所改善了。庄浪部再无能,被打了这么久了,也该练出来点了。事实上他们现在已经能够击退南下的鞑靼人了,并给他们造成相当的杀伤。这样弄了几次,鞑靼人也不太敢南下找事了。
“再说你们浑部。”邵树德继续说道:“与丰州、灵州、夏州商徒联系紧密,开辟了一条南下卖蜂蜜、皮子、药材、牲畜的商路。这很好,但要练兵啊。你们也在被鞑靼人劫掠,有两次甚至让人冲到Yin山左近,丰、胜二州紧急集结了八千多镇兵、府兵,才将贼人击退。朕倒要问了,不能为国戍边,要你们何用?朕许你们浑家世袭土官的位置,可不是让你们自满堕落的。”
浑长和同样面红耳赤。
其实这些生意都是他父亲弄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亲和几个叔伯兄弟,一边将草原货物卖到关北,一边从关北收购日用品、烈酒卖给牧人,价格奇高无比,质量低劣不堪,部落内怨声载道。
老实说,浑长和有些羞愧。
牧人们不是傻子。别的部落都能用物美价廉的商品用,就他们不行。久而久之,这士气就低落了,部落内也暗流涌动。
邵树德看了他一眼,道:“你阿爷年纪也不小了,过完年便来洛阳享福吧。浑部这副担子,你挑起来。”
“是。”浑长和听了又惊又喜。
惊的是阿爷的巡检使之职被褫夺了。这是朝廷第一次严厉处置羁縻部落,浑部算是现了个大脸。
喜的是他可以接任浑部酋长、可敦城巡检使之职,提前了不少年。嗯,不好在外表现出来,但内心确实是非常喜悦的。
“最后说说契苾部。”邵树德又把目光转向契苾让,语气也好了很多,道:“契苾部屡次参与征讨契丹,战斗力维持得不错。听闻你部还从中原招募农人、工匠,种了不少燕麦、海甜菜,很不错。”
邵树德提到的“燕麦”,其实是裸燕麦,即莜麦。
燕麦原产地不在中国,但莜麦的原产地是中国,且此时就有了燕麦的说法,因燕雀喜食而得名。
刘禹锡《再游玄都观》:“重游玄都,荡然无复一树,唯兔葵燕麦动摇于春风耳。”
柔州那边的气候,可种植小麦,也可种植黑麦、燕麦,后两者比前者更合适一些,尤其是在气候变冷的大背景下——将来辽东如果变冷,湄沱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