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白家的怪不得香火不旺,闺女一个比一个厉害,儿子都被压住了。
“我们只是追求一个公平。”白娇娇往前头走了走,有沈衡在后头跟着,前面的人都很自觉地挪着小板凳跟他们两个让出路。
白娇娇走到戏台跟上,抬头看着李立德:“村长,我们家也不求别的,就是秋收的时候李洪涛跟我家衡哥打了个赌,说是我们家能收完三十亩麦子,就把小队长给我大哥当。”
白娇娇上去把一大早就揣在怀里的凭证递给了郑旭,她故意越过李立德,显然是不信任,李立德的脸更黑了。
白娇娇知道郑旭这个人,平日里板着脸在村里批评这个批评那个,但为人还算公正,也是真的为了群众办事。
一个顶俩
郑旭仔细读着凭据,听白娇娇继续道:“我大哥这回秋收的表现,能不能说明他是劳动的一把好手?那么沉的镰刀大家都使过,我大哥就连着使了五天,之后胳膊好几天都抬不起来,就算没有这个凭证,大伙说说,我大哥这思想,够不够格当个小队长?”
“够!”
“够够的!”
底下立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
看李洪涛不顺眼的人不少,但因为村里姓李的人占了一半,李洪涛还是混的最好的那一支,村长就是他没出三服的叔,没有人去触他的霉头。
白娇娇说完,看向郑旭。
她听到喇叭说今天要开大会,就赶紧把这凭据揣在了怀里,这种事一定要当众掰扯清楚,他们家在村里根基不深,要是私下解决,说不定会被李立德抹过去。
他们要把这事儿公之于众,能对付李立德的,就是一个“赖”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郑旭身上,等着郑旭发话。
李洪涛恨恨看着郑旭手里的纸恨不得抢过来塞进嘴里吃掉。
郑旭是亲耳听见沈衡和李洪涛打赌的,所以白娇娇给他字据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
但是当他仔细读起这份赌约,郑旭敏锐地发现了其中逻辑的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
他清了清嗓,开口道:“你们打赌这事,我知道。于情于理,咱们十里村生产大队第二小队的队长,应该换成白世海。白世海同志平时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我觉得可以胜任。”
“大队长,你不能助长这种风气啊!”李洪涛忍不住开口,他连阶梯都没走,急急从台子中央爬上来,对郑旭说道:“大队长,任命小队长这事又不是儿戏!打赌这事是我太冲动了!”
李洪涛看向白娇娇:“我给你们白家道歉还不行吗?”
“你既然知道不是儿戏,还敢拿出来打赌,就说明你并不适合这个位置。”白娇娇看着李洪涛,一字一句道。
“白娇娇!都是你骗我写这个字据的!你们夫妻俩一个用激将法骗我打赌,一个来我这儿要字据,就是铁了心的要害我!”
李洪涛倒打一耙,他激动得脸红脖子粗,黝黑的脸因为激动开始发紫。
一时间场面很难看。
“对,就是白娇娇这个坏心眼子的东西!”台底突然传来一道附和李洪涛的声音。
刘颖声嘶力竭:“就是你,要不是你撺掇我豁出脸说出真相,我不会跟文礼闹翻,他也不绝对不会打我的!”
白娇娇觉得刘颖实在是可怜。
她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于文礼家暴这件事,主要原因在于于文礼本身就是个会家暴的人。
不过白娇娇坦坦荡荡承认她的所作所为:“我只是告诉你,把事情闹大于文礼会不得不娶你,但是,我也同样警告过你这样做的后果。另外,你婚前失贞,不是任何人逼你的。”
“你!”
刘颖气急败坏,却听于文礼怒喝:“够了!”
于文礼现在看着刘颖,已经和一个农村泼妇没什么区别。
她明明是接受过文化教育的人,为什么半点脸皮都不要!
刘颖被于文礼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怯怯看了眼于文礼因为愠怒发红的脸,像个鹌鹑一样地低了头,紧紧闭上了嘴巴。
在台底下坐着的村民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刘颖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她这不是上赶着揭自己的短吗?
白娇娇看着刘颖可悲的模样,并没有半点不忍,将视线转向李洪涛:“同样的话送给你,如果不是你自己贪,谁也逼不了你打这个赌。”
李洪涛哑口无言,大家叫起好来:“就是这么个理!”
“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
李洪涛脸色很难看地看向李立德:“叔……”
“就照郑队长说的办!”李立德连看都不看李洪涛一眼。
这个时候如果他敢当众袒护李洪涛一个字,他绝对会被乡亲们在背后用手指头戳死。
郑旭很满意:“那就这么敲定了。”
白世海没想到这事真的能落定,抢收那几天遭的罪一下子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