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三番四次陷入危险之地,你可知长安城的世家错综复杂,是怎样的狼窝?蛮子街那是什么吃人不见血的地方?你如何不能收敛心性,老老实实的便将日子过了。”沈笑语激怒景诗,就是为了离开景国公府。鞭子打在背身,沈笑语一声不吭,反倒气的的白玲珑红了眼眶,“沈笑语,谁要你学你爹这没用的傲骨的?”“今日我偏偏要打断你那身傲骨。”三鞭子到背,皮开rou绽,但沈笑语就是一声不吭。隋嬷嬷跪在沈笑语跟前,抱住鞭子,“夫人,莫要怪罪姑娘了,要留疤了。”“姑娘她是威武侯的孩子,怎会是软骨头呢?”“姑娘,你便求个饶吧。”白玲珑到底是软了下来,“你可恨我让你避其锋芒?”沈笑语磕了三个响头,“ 小满夏至小满和夏至小跑到沈笑语跟前,“姑娘,我们扶着你。”沈笑语打趣,“如此,我们倒都是伤号了。”小满与夏至常年被关在蛮子街,身上陈年旧事只多不少,“姑娘,我们是肮脏之地出来的人,承蒙姑娘不嫌弃,姑娘不一样,姑娘身子金贵。”“我从蛮子街救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当丫鬟的。”小满和夏至都不是简单出身,日后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杏园的牌匾高高挂在房梁上,景国公早年也是长安城的一大名士,比起来景词的字,更多了几分风骨和不羁,与沈笑语如今的性子,倒是极配的。宋管事早就候在院里了,“姑娘,这药我给您送来,放在院子里了。至于大夫……”宋管事有些为难的看向她,沈笑语的后背早已经被血水淋透,脸色苍白,若非两个丫鬟扶着,早已经摔倒了。宋管事叹了口气,“这夫人怎么动手这么重,将三姑娘打得这么厉害。”但他也左右不了主子的事。“世子爷那里说四姑娘伤的重,府里的大夫和从府外请来的,都在四姑娘跟前。”但其实,一个过水的三阶高的台阶,能受多重的伤?景诗不过是额头磕破了一点皮,流了血。世子爷为难沈笑语也是一回两回,每每景诗受伤,景家两兄弟总要翻倍从沈笑语身上讨回来的。“多谢管事的了,我不过是皮rou伤,四妹妹伤到额头,仔细些是应该的。”管事早已听闻谢虞的事,突然胆从心上来,“我与谢府的崔管家还算熟悉,不若……”“多谢宋管事为我担忧,谢家与我,左右逃不过国公夫人。”国公夫人指的自然不是白玲珑,而是景国公的发妻。“小的说错话,该罚。”“我等会便去门房候着,那大夫要走了,我再将人带到姑娘跟前来。”“多谢。”沈笑语坐在屋内,小满很有眼力见的便将一切打点好了,“姑娘,我给你擦拭伤口。”“你们姐妹可会上药?”小满和夏至犹豫着,“姑娘我们手笨。”“唐家的姑娘,手怎么会笨呢?”这两人是前太医院院正的孙女,幼时还被称为有名的学医天才,被送进宫学过医女,不过后来唐御医被牵连进宫中秘闻,举族男子流放女子充教坊司,姐妹二人这才辗转被流放到了蛮子街。沈笑语知道这些事,还是在景赋的锦衣卫密函。“姑娘……”小满错愕沈笑语知道她们的底细,随后道:“夏至学医更有天赋,斗胆让夏至给姑娘处理伤口,我去给姑娘烧热水洗漱。”夏至不像她的双生姐姐,不爱说话,但做事却很仔细。沈笑语:“你可想再学医?”夏至:“想。”小满:“姑娘大恩,我们没齿难忘,如今我们是罪奴之身,又怎敢连累姑娘?”“你们二人的户籍文书倒不是麻烦事。”蛮子街既然可以从教坊司偷偷将人带走,唐家两
个姑娘的名字,自然抹干净了,那就只剩下重新给她们找身份。“我自有主意。”户部小吏向来是最能用钱买通的人。?? 户部夏至看着沈笑语换上丫鬟的服饰,“姑娘身子大好了?”挨了白玲珑一顿打,沈笑语也得了三天假,可以不去学堂,这些时间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今日,你便呆在屋里,躺在床上。”沈笑语扶着夏至坐在床榻上,“我去外面办事。”“可是姑娘你这身子……”沈笑语身子幼时在塞外跟着威武侯练过武,底子不算差,一夜过来伤口也结痂了,不去重压便不会渗血。可偏偏沈笑语一出门,便差点被马踢倒,撞到了后面的墙上。谢虞翻身下马,好似很是紧迫,便往府邸里冲,管家还跟在身后,忙着喊:“小公子慢些,仔细身上的伤。”沈笑语鼻尖闻到浅浅的血腥味,伤口必然是裂开了,也不知谢虞如此大惊失色,闯进府邸里要做什么。走起路来牵得伤口疼,该死的谢虞,和自己当真是八字不合。户部衙门里的人向来好找,沈笑语揣着五十两银票,便一路到了管事的官员处。“你要做什么?”官吏问。“我要给我和我家姐姐上户籍。”“何方人士?原先的户籍在何地?”“在此。”沈笑语手帕里抱着银票,官吏握了握,知晓里面的东西后便点头,“去里面办。”里屋门口站着四个官吏,瞧着衣着不像是普通的官吏,而像是穿着官吏衣裳的锦衣卫。香炉升起来熏香,是竹子调的香味,沈笑语迈出去的步子又撤了回来,全长安城喜欢用竹子做熏香的人只有一人,不过他为什么会在此?前世景赋在户部也出了案件,前后封锁了十多日,不过那是一年后的事情,现在就已经查起来了吗?官吏在后面催:“往里面走,找最里面那张桌子的大人。”沈笑语寻了个理由,“我想起来了,我尚且还有些东西忘记带过来了,明日再来寻大人。”基层官吏显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