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衙差莫名其妙,又人说这老爷看着倒是个和善的,也有人说咬人的狗不吠,等着瞧吧。
待过了两三日,后院略莫的收拾出模样了,县丞、县尉、典史这些人的夫人像是“忽然间”知道原来县令和县令家人来了,纷纷携礼拜访,不管私下里怎么想怎么看,面子功夫总归是要做的。三娘虽然第一次成为 “官夫人”接待下属夫人有些紧张,但也应对对过来了,更有芸娘一旁帮衬着,自出不了错,一回生,二回熟,渐渐的,也有模有样起来。
那些夫人家里的老爷问起新来的县令一家怎么样,那些夫人俱说:瞧那夫人倒是个不错的,颇有些手段,只是她家里的女儿......
那些老爷们以为县令千金怎么了,急问,夫人们又说:教养气派,倒不似是她教化出来的,竟是没见过比她好的。
众老爷都对此自是不以为然的,一个小孩子家家能顶什么用?俱吩咐家中夫人:既然是瞧着不错的,先应对应对,日后深交还是远离,再说。
所以,三娘到平安县的最初日子,也不算太冷清,三不五时也有女眷来访,聊聊天、吃吃酒,说说趣闻,日子一晃眼,小半月又过去。
这天,县里来的走货郎给官衙送去了一封信,说是北平府过来的一商队让转交县老爷的,秋云山拿到信,一看那信戳,就知道是女儿的信,马上让人拿去内院给了芸娘,芸娘拆信一看,心便怦怦乱跳起来——
信只有一句话,显然是匆匆写就:十月中,我来看你。
秋昊天在旁奇怪问道:“姐姐,郡主跟你说了什么啊?你怎么脸都红了?”
芸娘慌张的捂住脸,“胡说!哪有!”
秋昊天不明白她干嘛这么反应大,“就是有啊,你照照镜子”
这时候,一个仆妇经过,秋昊天就叫:“兰姨,你来看看,我姐姐脸是不是很红。”
兰姨走过来,低呼:“真的耶!小姐是不是病了?”说完慌慌张张就要去请郎中,芸娘瞪了秋昊天一眼,“没事。别听他瞎嚷嚷。”说完回房了。
人前镇静,人后却欢喜得心都颤抖了。反复的看着那几只字,仿佛有无限含义,需要仔细琢磨似的——
从北平府到这里,快马要多久?
日子忽然就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就这么多天了啊~
☆、第三十六章
因为距离十月份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芸娘心下惦念祈云,便派了个灵巧的婆子出去打探有没有往北平府去的商队、旅人,不想竟真寻着一处,县里最大商铺祥和行的二掌柜要往北平府入一些野味。芸娘感觉奇怪: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山高林密,最是野物出没多的地方,本地夷人多,俱是会些打猎技巧的,野味自是不乏,本地富户不多,加上能时常吃得起野味的本身大多有庄子供给,要不然就有熟悉的猎人供应,实在用不着到店铺买,因此本地市场野味颇有些自给自足的味道,如何还需要进货?
婆子又去探问回复,说是收集一些Jing贵野味,供应到京城或者别的富饶之地。
芸娘这才放下疑虑,写了厚厚一叠信,把从京城出发、到达平安县一路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写了进去,只是关于时局、周成安的打算以及自己必须尽快毁去名声防止皇帝选秀不然就下场可忧,这些,却是分毫没说。写好,烧热了软胶,盖上了印子,给了些银子算作辛苦费。那掌柜的听说是县令小姐的信,却是分文不取,把钱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芸娘想了想,便没再计较,这信,是要送到北平府的镇南王府,这是隐瞒不了的......
随即又想到:这是否不妥?可是,除了镇南王府,她实在不知道把信送到何处,没了京城王府的转达,她一切只能靠自己......这里景况严峻,借了镇南王府的威势是好是坏?想到这许多,竟然坐立难安。可是信已经送出,收回也不妥,反倒让人误会什么,真是......芸娘真是后悔自己当初看见祈云信件开心昏了头,竟然没往深里仔细多想。
也只能先如此了。希望祈云,或者说镇南王府不要误会她。
芸娘为着这局促的想法不安了好几天。
时间就在忐忑中流逝。
却说那二掌柜收了婆子送去的信,又婉拒了县令小姐送的“辛苦费”,跟婆子打听了几句县令内府的事,发现婆子嘴紧,也没敢仔细探听,应妥、待婆子离开,把信拿入了铺面后的一间雅房,直接摆饰富贵却又不失典雅的房间内,梨花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富态、着福形刺绣花纹褂子,气质富贵的中年男人,男人面白,留着一小缕胡须,脸色显出一副深思的神情,旁边是一面黑、虬发,衣衫粗陋,坐姿颇为豪气的彪形大汉——
两人无论气质、感觉、穿着、打扮,明显不是一层次的人,彼此却似十分熟稔,进来送信的二掌柜似乎也不觉诧异,进去后,赶紧掩上了门,走到两人跟前恭敬的弯腰禀告:东家,彪哥,这县令小姐托带的信送来了。是送到......北平府的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