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袭兵,前面是城墙,一起退到这里是让人方便瓮中捉鳖吗?一边让手下副将领兵去截击救援,一边下令死攻城墙——
混账东西,到底是哪一方的人,若是北军,不可能饶到他们背后,林震威自顾不暇,更不可能出兵!
混账!混账!
阿赤力连骂了几句。
城下敌军营地的火光,城上的人都看见了,不知谁欢呼了一声“援军来了!”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奋战——
城上搏斗,城下厮杀。
鞑子多是骑兵,援军一种装着炸药、铁钉,飞出来会爆炸、发出惊人声响的土罐子极大的损害了这些彪悍骑兵的战斗力,那些火光、声音、飞射的铁钉让马匹受到了极大的惊扰,光是被受惊马匹甩出、摔伤、踩死的兵士就不知道凡几,场面一时极度混乱,阿赤力眼看讨不了好,下令集合撤退——
他不知道撤退的道路上,有更多毒辣的手段、陷阱等着她,安阳郡主手段毒辣不只是传说而已。
天色依稀之时,鞑靼的队伍已经被驱逐打散。一支百人小队缓缓驱马至平安县门,为首的,正是祈云。她身穿大红的缎子面小花短袄,同色马面裙,戴金晃晃的缨络,头上是明艳艳的丹凤合珠金钗,尽管与场合不匹配,依然无碍那一身让人惊艳气质,华贵典雅,气派非凡。
她站在城门前。守城的人就要去开门迎接。
被秋云山制止了。众人不解,却也听从了吩咐,没敢开城门。
秋云山站在城上,对祈云拱手,“郡主,郡主救平安县百姓与危难,秋某人代表平安县老百姓谢过郡主救命之恩。只是,秋某身为朝廷命官,郡主乃藩王之兵,秋某断不敢开门迎郡主入内。请郡主恕罪!”
言下之意就是敌我分明了。
祈云抬头,看着城墙上的秋云山,沉声道:“让芸娘出来见我,我要见她。”
秋云山犹豫地往后看向了不知道何时靠到了城墙最里的女儿,她依旧一身血迹,先前的勇敢无畏仿佛是幻想,她虚弱疲倦,脸色苍白似鬼,仿佛连灵魂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失魂落魄的空壳子倚在那——
“郡主说要见你。”秋云山眼一酸,差点留下了眼泪。
芸娘木然的抬了抬眼眸,然后低低的笑了,那笑带着说不出的心酸姿态,看得秋云山心痛至极,“芸儿......”他不再记得他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亭亭玉立,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后背安慰着:“不要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以为女儿后怕先前的厮杀。
芸娘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何必呢!
今日解我围,他日,依旧攻我城门。何必呢!
我们是敌人。
她摇头,缓慢而坚定。
“芸儿......”秋云山叹息,“郡主终究是......不坏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情谊,可是,那不是我需要的。所以,罢了吧。
她拔下头上簪子,递给一旁的家丁:“把此物送还郡主。此簪子乃我在北平府时郡主所赠,今完璧归赵。请郡主保重。”
家丁领命而去。祈云默然不语盯着簪子看了半晌接过放到怀里,对着墙头喊:“芸娘,当日你让我盛装送行你,今日我盛装而来,你竟连我一面也见?出来,看我一眼,只一眼。好不好?一眼......”
城墙上之人已经泪流满襟,暗泣不成声。众人只是不解地、茫然地看着她。
祈云等了好一会,依旧没看到期待的身影出现。她失望了。
“既然你家小姐不愿见我。那请转告你家小姐,请你家小姐.....也珍重。”
她对送簪子出来的家丁说,那家丁忙不迭应是。
祈云上马,往城墙再投以深深一瞥,期待能再最后时刻看见她,然而没有。
她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你的情谊,我永远不忘。只是这一转身,芸娘,也许我们就要对战了!
再见!
你一定要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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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出去吃饭。所以回来再修改吧。大家88。
22点56
我回来了。没什么心情修改。那就给大家解释一下芸娘为何不见祈云吧。
古时候讲究“连坐”(最“鼎鼎大名”的大概就是连诛九族。最“创意”的便是连诛十族)芸娘从勇毅侯府出来的,某种层面上“代表”着勇毅侯。勇毅侯虽然走的是“左右逢源”的投机路线,但在“谁主天下”彻底明朗之前,明面上他都是皇帝这边的人。若是芸娘投靠了镇南王府,那意味着勇毅侯会受到怀疑、牵连。皇帝不会放过自己这么恩宠有加却投靠敌人的人,勇毅侯也必然会对秋家下杀手。
就算秋家(芸娘)投靠了镇南王,镇南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