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她跟我说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儿子......儿子......”
“你......”林震威一时气结,又有些胸口发闷,“混账东西,若不能赢回来,你俩就等着最严厉的军法处置。到时候求你母妃都没用。”
林佑安呆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磕头,“一切但凭父王处置。”
“混账东西......”林震威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都说儿女都是讨债鬼,果然!
岂有此理!
3
林祈云分析得没错。
李嗣承的确没打算救援平安县。
平安县不过一个破县城,没有救的价值。若是与善战的鞑子交锋,再与林震威的骠骑战,那他就危险了。虽然平安县破了,鞑子必然挥军北上,仍然避免不了一战,但好歹平安郡的城墙比平安县坚固千百倍,还有些固守的价值。
至于平安县那跟侯府、王府都牵扯不清的一家,现在这种多事之秋,还是不搀和要好。
生死这事,本就各安天命,就别怪他不仁义了。若是平安县侥幸能脱险——这种可能性极低,那些破旧的城墙他不是没见过,虽然听说有秋知县一直命令修建,恐怕也坚持不了多时——他大可拿“军命难违”说事,难不成区区一个小知县还敢跟他撕破脸?
所以,在平安县侥幸坚守到第三的时候,不止秋云山、芸娘,所有人心底都隐约明白:没有救兵了。他们是平安郡的弃子。延阻鞑子进攻步伐的棋子。
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一旦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会支撑不住的,支撑不住的后果就是任人屠杀——
久攻不下的鞑子,已经恼羞成怒的下令攻下平安县,三日不封刀。
所谓“不封刀”,就是随便你干什么,jian_杀掳掠,无恶不作也恕无罪。
敌人战力激增,而他们已经疲弱无力,连手都快抬不起了。
秋云山麻木的站在城墙上。曾经对皮rou烧焦发出的难忘的气味、横飞的断肢残骸、成河的血水的恶心感已经消失,剩下的就只有麻木、麻木、麻木......
他想,也许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只可惜了夫人,还有芸儿昊儿,他们甚至还没有长大,芸儿甚至还背负着这样的名声......
他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失去,什么都是枉费心机!
他想争什么呢!
无谓。
忽然觉得心灰意冷,说不出的沮丧。
尽力吧!能多阻挡一会儿是一会儿,就算他们死于非命,好歹给后面的人争取一下撤退的时间......
他打起Jing神,说着一些自己内心都不相信了的鼓励的说话,忽然,一把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凡守住城门兵勇者,赏银二百。杀鞑子者,一头颅二十两!不论男女!想要钱,就拿鞑子的头来换!”
他吃惊地看过去,却看见自己的女儿,穿着简朴的衣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声音坚定,透着血丝的眼眸折射着不屈的意志,对死的不服从,旁边是他的妻子、害怕,却坚定地扯住了自己姐姐、母亲衣衫没有瑟缩的儿子,“我秋家与诸位共生死,绝不悔言。”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切实的利益,和最坚定的意志与共,好多人都流出了眼泪,秋云山旁边的师爷最先反应了过来,立马跪下,“愿以死效命。”
“愿以死效命!”
“愿以死效命!”
“愿以死效命!”
“愿以死效命!”
一又一个的声音加入,最后整个城头的人都跟着喊叫了起来,这些声音、这些事传入城中,所有人都或被引诱或被感动了:
既然他娘的怎样都要死,搏了!搏了指不定还几分生机,城破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官老爷都那样说了,咱们还能怎么样,跟鞑子他娘的拼了!
随着各式各样的呐喊,平安县的士气为之一变,更多的百姓加入守城,许多富户也主动把赏金提高、派出家丁帮忙守城,连妇人也出动了,煮饭、护伤、运送石块、烧煮饭菜、热油,骠勇者,甚至站上了城墙杀敌,菜刀、镰刀、犁扒......什么都出动了。
平安县,又度过了危险的一天。
入夜。
鞑靼统领阿赤力打算夜攻。
平安县这么个破烂小县,竟然三天不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再也不能忍受!
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天明前拿下。
“第一关攻下城墙者,赏战利品一成!”
他下了重金,一成,所有战利品的一成,足够所有部族、勇士发疯。
令下去,果然所有部族勇士都发了疯,摩拳擦掌,誓要把平安县一举拿下,再把里面的人全部扭断脖子......
一个又一个疯狂的士兵志在必得,攀城爬墙,对比才提升的平安县乡勇,他们简直就像不要命的疯子,一把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