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又点了点头,爽朗地说:“是啊,艺术生都要去集训嘛,半年就回来专攻文化了。”
“嗯。”池余晚跟着点了点脑袋,其实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似乎这一年,她和许眠季的距离也被无限拉长了。
整栋教学楼都安安静静的,老师们在办公室里等着大家考完回来,学生们都还在教室里没出来,池余晚想知道,自己现在和许眠季有一次独处的机会,是不是上天可怜她。
“你和那个锦泽,怎么样了?”许眠季从楼梯上跳了下去,六七级她直接一跃到底。
池余晚的心随着她的动作一紧,看到她站稳之后又淡淡应了一声,“挺好的。”
许眠季又一级一级往上跳,跃起的时候衣服也会跟着跳起来,领口的肌肤会有片刻的暴露,池余晚硬逼着自己挪开了视线,看向了远处。
“你们应该都是初恋吧?”许眠季看着池余晚笑。
池余晚心里泛起抵触,她并不喜欢和许眠季聊自己的感情,尤其是与她无关的感情,闻言她闭紧了嘴没有回答,算是沉默抵抗。
许眠季识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如此上上下下跳了几趟之后终于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歇了一会之后扭头看看站得笔直的池余晚,伸手拽了她一下。
“过来坐,站着不累啊。”她笑着招呼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池余晚犹豫了一会,还是过去了,但只是蹲在她旁边,没有坐下去,她讲不清楚心里对这个的芥蒂,在她看来,只有亲密的人才能这样紧挨着坐在一起,可是她不能。
“没想到啊,时间过得真的好快,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食堂吃饭都可以叫高年级的给我让开的人,可是转眼我们都要高考倒计时了。”许眠季又是老成的语气。
池余晚便躲开一些,偷偷瞄着许眠季,当初的半年之约,如今延长了三年,这三年就像是她从老天手里偷来的,可是许眠季说的没错,这三年,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大学的分离,就不再是同一座城市里的别离了,而是一座城市与另一座城市的距离,甚至是她的一生,与她的一生的距离。
池余晚伸出一只手,想牢牢抓住眼前的人,她很想再多偷来一些时间,再多看她几眼,乃至这一辈子,她都很想和她待在一起。
许眠季忽然又笑了,自嘲地叹了气,“不过说回来,人本来就要长大,更大更广阔的世界在等着我们,更有趣的人,更有趣的事情,都在不久的将来,慢慢清晰。”
池余晚的手缩了回来,她黯然垂下眼,这世界如何与她无关。
眼睛瞥到许眠季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浅黑色的印记,池余晚的手指过去指了指,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像是什么复杂的图案,刻在了手指的内侧。
许眠季跟着看了一眼,然后就大大方方抬起来给池余晚看,“这是纹身,之前纹的,本来以为我妈看不到的,结果纹的当天就被她看到了,还以为是我用笔画的,抓着我去洗手,没想到还真的给我洗淡了。”
“纹的什么?”池余晚双眼细细端详,确实颜色很浅很淡,不细看还会以为是什么东西不小心粘在了手指上。
“我爱付璟萱,梵文的。”许眠季笑答。
池余晚的眼睛就像被光刺了一样,立马收回视线去看别处了,她两只手不自觉绞紧了,十指互相抠弄。
许眠季却以为她是讨厌那个了,“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喝酒,打架,抽烟,现在还纹身,我样样都占齐了?”
“没有,除了不喜欢你抽烟,其他的都挺好。”池余晚神色淡淡。
“付璟萱也不喜欢我抽烟,你们这些女孩子真是奇怪啊。”许眠季不知有意无意叹了一句,眼神去看池余晚。
池余晚猛地起身了,大步走向了对面,一句话没说,那边,是同样提前交了卷的锦泽正在下楼朝她走来。
不管身后是什么,也不管未来的眼前是什么,池余晚此刻只想好好活成池余晚应该有的样子,她不应该再为许眠季伤神了。
再不应该了。
……
到高二,寒暑假都已经开始补课了,为了提前适应高三的快节奏,那一年的暑假短暂得只有三天,但是没有人怨声载道,因为大家都清楚,现在不苦,未来就要更苦。
艺术特长班什么时候离开池余晚并不知道,但是有一天她心神微动,好奇心上来想去顶楼看一看。
于是就趁着中午大家回家吃饭,所有人都离开了,池余晚一个人悄悄溜进了特长班的教室。
这是她第一次进这间教室,一股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宽大的教室看起来很杂乱,大家的书都被几个大箱子装着,然后随意摆放在各个位置。
座位都是单个的,池余晚绕到讲台上去看座次表,但是发现那张手写的座次表都已经被撕去了大半,上面的名字也被人涂涂画画看不清楚。
也许是上课的时候不想让老师点名,大家先是把自己的名字涂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