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爱了他这么多年,疼了他这么多年,即便心中再恨,却终是见不得他如此受苦,听不得别人说他掉过一滴眼泪。
北堂朝看着季华鸢背上那两枚凸起的蝴蝶骨,低声问:以后,还敢不敢了?
季华鸢怆然一笑,轻声道:敢不敢什么?
北堂朝神色空洞,一字千钧:背叛。
季华鸢扭过头来,看着他的眼,说道: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你若是以王爷的身份问我,我当然要答奴婢再也不敢了可你若是站在这里,用北堂朝的身份来问我,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没有背叛过你!两年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北堂朝闻言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季华鸢,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
我从未骗过你,只是你一直都,不肯相信!
北堂朝木然地看着他绝决的眼神,道:好,本王给你个机会,听你解释。
季华鸢却是突然大笑出了声,也笑出了泪,他定定地看着北堂朝,一字一字道:北堂朝,你死了这条心吧,季华鸢不会向你解释一个字!你若信秋雨来,现在就应该抽了我体内的玉势狠狠地玩弄我一番!你应该在我身上肆意地发泄你的暴虐,而不是站在这里婆婆妈妈!北堂朝,你不仅对我没有信任,连那好男儿的杀伐决断都没有了,我,看不起你!
北堂朝闻言心中愤怒,一步上前捏紧季华鸢的下巴将他的头掰了过来,怒道:是吗!你如此直言坦荡,看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可本王却觉得,你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向我解释!你若真是没有和晏存继苟合,那白珊瑚簪子,你又作何解释!
季华鸢被他的粗暴彻底激怒了,他死死地咬着北堂朝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不妨告诉你,那白珊瑚簪子确实是晏存继送给我的,他说他喜欢我,踏破南怀后,还要带我回西亭、封我做夫人!季华鸢说完这话,看见北堂朝瞬间呆愣的神色,不禁嘲讽一笑,道:素来听闻西亭王储嗜血残暴,却没想到他对待喜欢的人还懂得以礼相待。而王爷您呢?您从昨夜到现在,当真是让华鸢大开眼界了!季华鸢痛痛快快地骂完这一句,只觉得心中畅快。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迎接北堂朝暴怒的巴掌,心中想道:今天就是让他一耳光打成聋子,也绝不会后悔!
然而北堂朝却是愣住了,他没有动,也没有暴怒。他怔怔地看着季华鸢毅然决然的神情,缓缓道:他喜欢你?那你怎么没有和他走?
季华鸢轻笑一声:是啊,奴婢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没有和他走。但是您知道的,奴婢不是向来都是这样没脸没皮地贱吗。
季华鸢说完这一句话,突然自己也愣住了,他想:本来不是要温顺些伺候他吗本来不是决心收起那些不驯,认真地接受他的惩罚、让他看见自己的诚意吗?怎么竟然又吵起来了。
季华鸢在心中有些恐惧地叹了口气,想:今晚,大概又有得折腾了。
然而,北堂朝却始终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暴怒。北堂朝愣愣地听季华鸢自嘲这一句,一颗本就煎熬的心更是像被揪了起来。他的目光突然向季华鸢被吊在床头的红肿的手腕上看去,呆了片刻,竟然缓缓伸出手,将那两股红绸子一下子抽开了。
季华鸢惊呼一声,三分是因为身子要直勾勾地砸下去,七分却是因为真的惊讶北堂朝会松开这折磨人的刑罚。北堂朝解了丝绸,手臂一勾,将季华鸢稳稳地托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他一瞬间写满了惊讶和不确定的眸子,不知道如何回应,便只好带着些慌乱地把眼神移开,低低说道:你活动活动手腕,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他说着,目光瞟到季华鸢还高高撅着的红tun,面色一红,又低声道:tun不用撅着了,在床上趴一会,好好歇一下吧
季华鸢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可他却又分明看见北堂朝眼中实实在在的颤抖。他缓缓动了下撅得酸麻的胯,慢慢地松开腿,缓缓伏到床上,想了想,闷声道:王爷这是不罚了的意思吗?还是又想出什么别的新花样来了
北堂朝只是看着他乌黑的长发,又看见他背上明显是又裂开过的伤口,只觉得心上又是一阵痉挛。他缓缓道:不罚了。
屋子里一时静极了,北堂朝轻轻坐在床边上,季华鸢闷闷地趴在床上,头朝前,只能感觉到北堂朝在身边,却是看不见他人,两人便都默契地不说话。
季华鸢,如果那西亭王褚真的喜欢你、又肯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我又算什么呢?我们都是一样的天之骄子,可是从你回到帝都之后,我便是处处刁难你、欺负你,他把价值连城的白珊瑚簪子送给你,我却将你在那树上吊了半夜。你现在,应该早就后悔回到我身边了吧。
北堂朝这样想着,只觉得心都悬了起来。过了许久,他终于捱不住开口,却是带着些忐忑的语气,轻声道:他喜欢你,那你你喜欢他吗?当时你没有和他走,现在呢?现在你后悔了吗?
45、心疼(二)
季华鸢一愣,这才明白北堂朝对晏存继喜欢他这事是真的走了心了。他面上有些发热,心道:当然不喜欢,我要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回到你身边?我既然一开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