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显然也是被柳氏教训得不少。
柳氏进来的时候便打量过张鹤与夏纪娘了, 虽然夏纪娘的衣着打扮衬不起张家的大门大户, 可考虑眼下俩人的日子,她也没什么好置喙的。而且夏纪娘身上很干净, 显然是识大体的。
“怎么今日过来了?”柳氏明知故问道。
“我们本该早些过来的, 只不过这一个月杂事缠身,未能腾出时间过来,还请娘见谅。”张鹤道。比起上一次费尽心思地表明要道谢, 她刻意省略了这些客套话,让柳氏舒心不少。
“嗯。”柳氏应了一声。
“我记得娘爱吃茄, 所以此番前来便备了些自己栽种的银茄, 还请娘不要嫌弃。”张鹤又道。
张鹤在清河村这一年多以来的生活情况, 柳氏早便让人打听清楚了,她种的银茄在张家园子正店十分受欢迎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张鹤送她银茄虽然不值钱,可也是一份心意,她便领了。
小柳氏喜道:“真的?我听说这银茄难求,那张家园子正店虽有, 可很快便卖完了。阿姑爱吃,还差人去张家园子正店买,却只能买回一小筐……”
柳氏不悦地瞪了小柳氏一眼,她这分明就是拆自己的台,她不要脸啊?!
果不其然,张鹤轻松道:“娘何必去张家园子正店买,差人到清河村来寻我摘拿便是。”
“不必了,张家有的是地,我让人种便是。”柳氏淡淡地说道。
张鹤一怔,也是,她险些忘了,张雁名下的田地可是比她多了许多的呀!而且这一年半载以来,他又添置了多少田产这可就不清楚了。
“家中也有几亩茄地呀,可阿姑不是说,那张家园子正店的才好吃吗?”小柳氏又问。
此言一出,众人都感觉到柳氏对小柳氏越发不满,可小柳氏似乎少一根筋,并不会看柳氏的脸色。张鹤想笑,可是她若是敢显露出一点笑意,恐怕柳氏能当场翻脸。
“你的女红可做好了?”柳氏问道。
“没……”小柳氏回,“二叔和二嫂来了,我歇一歇,出来招待一下她们。”
“这里有我便行了,你回屋去吧!”
小柳氏虽然缺根筋,可也不敢反驳柳氏,当下便回屋去了。没有她在,前堂的气氛似乎也不曾好转,反而更加微妙和尴尬了。
夏纪娘便将她亲手做的一些女红送给柳氏,这些都是她趁空闲的时候做的,虽不是什么Jing致的东西,可拿来送人也并不失礼。除了绣了一面扇,还编了几条束裙子的飘带。
柳氏抚摸着上面的刺绣,略为满意。她深深地看了夏纪娘与张鹤一眼,道:“这做工不错,驴哥儿能娶到你也是她的福气,希望日后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想必你爹在天有灵也可安息了。”
“嗯。”听见柳氏称赞夏纪娘,张鹤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新妇第一次来此,便住一晚再走吧!”柳氏又道。
张鹤和夏纪娘正有此打算,便应下了。而柳氏离去后,张鹤带着夏纪娘在张家的大宅里逛了小半圈,她不敢往后院去,毕竟她也不是很清楚这儿的环境,若是乱闯到什么地方去被训斥了就不好了。
晌午的时候,柳氏命人准备了午食给她们送来,俩人吃完又歇了一会儿。夏纪娘本打算让张鹤给她说一说张家的事情,好让她有所了解。只是张鹤知道的也并不多,为了转移注意力,便干脆带着夏纪娘出门去了。
“大娘不是托我们帮忙抓药吗?咱们今天便去抓了,明日便可省些功夫了。”张鹤道。
“那去二哥上工的生药铺吧!”
夏纪娘的二哥夏罗绸在一家生药铺上工,虽说是上工,实际在他十四岁左右便在那家生药铺从师受业,一呆便是八年。这八年除了特别大的日子里可以回家一趟外,他都得呆在这生药铺里,干最脏最累的活,还得常常挨打挨骂,所得的钱也多数要上交给师傅,日子十分艰难。
对此,张鹤十分不理解,道:“那姻兄为何不回夏家?”
“二哥说他想开一家生药铺,自己营生。只是他那师傅一直都不肯将真本事传予他,他没机会离开。”
“有钱不就可以开了么?”张鹤道,干最脏最累的活、挨骂便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挨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让人践踏?!”
“二郎说得对。只是幸亏二郎没打算做什么买卖,否则只会一团糟呀!”
张鹤承认自己不是经商的料,她佯装生气:“纪娘何以如此断言?”
“不管是开正店、脚店还是茶铺、胭脂铺、生药铺,钱往往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有一门可以让你的买卖能长久做下去的技艺。正店且不说要与众多虎视眈眈盯着各好地段的商贾们相争,还得参与买扑,价高者得;至于茶铺,你得要懂茶、识茶,还得有茶叶的来源;胭脂铺则得有研制胭脂水粉的秘方,那生药铺——除了要懂各类药草以外,还得懂简单的处理方法,最重要的是,你得有药草的来源。”
张鹤语塞,这些她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