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宫。
顾君越坐在桌前批折子。
游牧民族劫掠不断,北边局势紧张,大大小小的各种摩擦不断,只是若是打起仗来,大周军士还是不占上风。北边苦寒,寒风如刀割,更不要说胡天八月即飞雪,粮草供应也是问题。前不久,北边的不少粮仓都被游牧民族抢了,而后纵火烧的一干二净,浓烟滚滚,数日不息。
女帝不知道寻常百姓闻到浓烟时心里是何感想——她反正是要被呛得受不了了。顾君越大笔一挥:“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
能不诛吗,此刻这屋内的浓烟都让她受不了了,更何况边境上那些寻常百姓?
初凝让芳落起了个小火炉,准备用炭火烤rou,只是前两天下过一场雨,炭面有些chaoshi,所以烧起来的时候难免会夹杂着几缕黑烟。
她站在上风口,倒没受着烟雾熏染,倒是在窗边桌前批折子的皇帝陛下,真的是享受了够。
顾君越揉了揉眉心,想她一代女帝,什么时候要遭这种罪?即使在冷宫那几年,她也是有舅舅家的暗卫护着,再加上先帝对她心怀愧疚,说是冷宫,其实也只是跟禁足差不多。
她咳嗽了数声,走到初凝身边,皱着眉说:“你怎么天天都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初凝抿唇笑:“臣妾就是小小宫妃,不在宫里折腾这些有的没的,难道说要像陛下般,折腾各位大臣?”
顾君越哼了一声:“你这什么比方。”
初凝才不理她,炭火烧的时间久了,总算是没有白烟了。她走上前去,拿着已经腌制好的牛羊rou,亲自动手,准备烤rou。
顾君越:“……”
她这个皇帝还不如烤rou重要吗……
她揉了揉太阳xue:“朕又头疼了。”
初凝不回头:“这几日天气这么好,您就别编了,要是觉得在这里待的闷了,就出去走走。”
她这句话的潜台词简直就是,没事别在我眼前晃悠。
芳落和李炳全低着头偷笑,顾君越冷冷的眸光扫过去,她们都鱼贯而出,室内就只剩下她和初凝二人。
反正就只有两个人,也不要什么面子了。
她在一旁坐下:“你倒是没良心。朕为你散了后宫,朕答应你过几天陪你回家,朕天天都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冷待我的?方芷芊,我可真是看错了你。”
初凝面不改色,用银具给烤rou翻了个身:“嗯,陛下总算慧眼识人一次了。”
顾君越:“……”
既然说不通,那干脆就不说了!
她上前一步,一把将初凝揽到了怀里,右手握住她下颚:“你说,你在生什么气!”
初凝惊呼一声,推她手臂:“火太大了,等会rou不嫩了。”
顾君越抿抿唇,细长的眉眼弯了一点弧度,声音轻软:“在你心里,我怎么就这么一点都不重要啊?”
这已经是在撒娇了……
初凝看着她这副模样,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小孩子,一天到晚黏着她不说,还整天问这种傻傻的问题。
她捧住顾君越的脸颊:“我没有说你不重要。你问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顾君越摇摇头,脸颊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初凝指尖掐了掐她脸颊:“还说不知道?那天宫妃出宫,我母亲等在宫门外,你为什么不许我出去见她一面?”
顾君越任她揉着自己的脸颊:“可是我都答应你了,把她们都放出去。你为什么还想出去,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在宫里陪着我的?”
初凝嗔嗔的瞪她一眼:“我就和我母亲说上几句话而已,你怎么就不允许了?”
顾君越皱皱眉:“不是答应了过几天陪你回家?”
初凝冷哼了一声:“可她在宫门外等我,必然心中悲伤,我就是……”
女帝终于认错:“嗯……我知道的,可我就是怕,你要是出去了,看见别人都回家了,就不想回来了。”
初凝:“……你怎么这么黏人啊?”
顾君越脸颊微红,偏过头去:“我没有。”
初凝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也不生气了:“放我起来,我给你准备了这么久,等会要是糊了怎么办?”
给你准备的?
顾君越立刻松开手,唇角翘起:“都是朕一个人的。”
初凝眉眼弯弯,且笑不语。
当这一天早朝之后,李炳全已经知道了皇帝近日都要去安福宫里批折子,早就叫了太监,把折子都运到了安福宫里。果不其然,才下朝,皇帝上了御辇,说了句:“去安……”
“陛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顾君越有些不悦,李炳全给她揭开御辇的帘帐,她才看清,站在一旁弯身行礼的人是谁。
她冰冷脸色如雪后初霁,唇角微微勾起:“阿彻,你怎么在此?”
赵彻是顾君越的表弟,顾君越能夺位成功,都是仰仗着赵彻的父亲,她的舅舅赵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