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当着百官说了那番话,那自然是要言出必行, 第二日承平帝就召她入了宫, 虽说是无奈之举, 可她的婚事也实在让他耿耿于怀,这般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昨晚周锦河既未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又没让自己落得一个不识大体的名声, 而是相处了考试这个办法,实在两全其美。承平帝又一次感叹自己女儿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可惜不是男子, 不然这天下何愁不平?
“锦儿,这考试方式, 你可想好了?”
“回父皇, 想好了。琴棋书画骑射武艺与相貌七项, 骑射武艺自不必说,琴棋书画每项需三名技艺出色者担任评审,相貌这一项则由儿臣自己选择,若谁能优胜四项,便是雍宁的驸马。父皇以为如何?”
“这......”
承平帝还在犹豫, 又听她道:“父皇,儿臣说过,能配得上儿臣的必然要是天之骄子,七项若是赢不了四项,自然配不上儿臣。”
哎,好吧,谁让他女儿这般优秀呢?四项......也不是很苛刻,想来大晋才子这么多,还是能有胜出的吧?怀着这般心态,承平帝无奈叹了口气,召了中书舍人来拟旨。
皇榜一出,京城一片哗然。如今是九月中旬,比赛定在十月下旬,皇榜也派快马传到了全国各地,以周锦河所定标准,约莫也只有世家公子才有获胜可能,寒门子弟就不必废这心思了。一月时间足够各地世家公子赶到京城,比赛完了还能赶回家过年。京城各家适龄公子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家中勤学苦练,连着西市都冷清了不少,只是摘星阁每日收到的拜帖却不少反多。
温沅知晓皇榜时也一惊,不知公主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骑射武艺与相貌不必说,自然都是阿萧,可琴棋书画就不知阿萧能确切拿下哪一项了......她都记不清这几日到底收了多少拜帖,这些人算盘倒是打得好,她的琴技是公主殿下亲自夸赞的仙人之音,得她指点自然不会错。可惜她也不是好见的,在未弄懂公主殿下的心思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动,怕弄巧成拙。就是晨儿看着那一箱箱送来的金银珠宝原封不动又退回去,着实有些心疼。
晚间温府书房,蜡烛四处点着,时而灯火摇曳,温沅已然披上了厚厚的披风,端坐着书桌前。
“姑娘,有拜帖......”
“老规矩。”温沅眼都不抬,她做事时向来认真,平时常带在脸上柔和的笑也敛去,透着几分严肃。
晨儿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无奈走近将帖子递到她面前,道:“姑娘,是公主殿下的拜帖。”
“殿下?”
温沅有些诧异抬眼看她,放下手中的笔,去接那拜帖,拆开一看,果真是雍宁公主府。
“人呢?”
“估摸这会儿到大厅了。”
温沅又带上了浅笑,透着几分无奈,吩咐她将桌上东西收好,叹道:“我去会会那‘罪魁祸首’。”
大厅之中,周锦河一身白色锦袍,腰系蟠龙带,挂着麒麟玉佩,如墨长发也用玉簪挽起,正饶有兴致观赏着一旁挂着的画。一旁早上了茶具备好了水,只等着温沅到。
“好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早知公子这般惬意,我就留下那一箱箱金银了。”
闻言,周锦河笑转身,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温姐姐近日可好?”
若是让那一众想当驸马的公子见到公主殿下这般样子,怕也要自惭形秽。温沅笑嗔了她一眼,请她坐下开始动手给这位爷泡茶,“老样子,就是苦了晨儿每日忙着回绝帖子。”
“哈,那是我的不是,改日带好东西来给晨儿赔罪。”周锦河单手撑着下巴,笑看着她道:“每次见温姐姐泡茶,就恨不得将温姐姐藏起来。”
得,这位爷男装还调戏她惯了。温沅无奈看她,将茶递过去,道:“旁人不知道的必然以为公子是整日混迹勾栏ji馆,这般会说话。”
“实话而已,我这嘴都快被温姐姐的茶养刁了,总觉得府上人泡的茶没味道。”
“那倒是我的错了,看来今后还得让下人给您上茶。”温沅说着,就要去拿她的茶杯,忙被她躲过,赔笑道:“哪里哪里,是我的不是,这几日温姐姐受罪了,过些日子定然好好给温姐姐赔罪。”
“赔罪不敢当,就是不知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见阿萧这几日来找我,她那琴棋书画,怕是还难得赢。”
“我来,是想请温姐姐看看,这几日给温姐姐下拜帖之人中,若经指点可有能有一曲能到姐姐大半水准?”周锦河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中带着狡黠。
“人倒是有,金陵来的吴公子琴技不错,我曾指点过,只是......”温沅有些狐疑看着周锦河,怎么竟然不让她教阿萧吗?这两人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就劳烦温姐姐了。”说罢周锦河又品了口茶,才起身告辞。留着温沅颇有些想不明白,还是吩咐了人明日去请吴之恒来府上。
公主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晚说了要检查伤口,便当真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