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啊?”
宋之言下意识就想拉住他,可惜那管事的怎么会给他机会,不着痕迹一躲就躲开了,蹿到床边伸手去推床上躺着的人,一边还道:“重锦姑娘莫不是病了?”
他到床边那一刻,宋之言就心死了,颓然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她死了......”
“啊?”管事的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忙去查探,果然,床榻之上女人浑身早已冰冷,面色惨白。
“这这这......”管事的傻了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哭喊道:“哎呦!我命苦的重锦呀!好端端的怎么成这样了!宋大人!这怎么回事儿呀!您说我该如何交代呀!”
宋之言本就心乱如麻,听着这一哭更是不知所措了。管事的哭了一会儿,见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泪,一咕噜爬起来到他面前,哽咽道:“大人,您的为人小的再清楚不过,这都怪重锦这姑娘命苦,没福分伺候大人您,您放心,您与我家主子同朝为官,主子嘱咐了要多照顾您,这事儿我马三儿揽下了!您放心回府吧!有人来给重锦姑娘赎身,她嫁人去了,至于嫁哪儿不是我该问的。”他将宋之言搀扶起来,给他理了理衣服,道:“大人您放心回府去,昨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来人,派轿子送宋大人回府!”
说着就有小厮来搀扶他,宋之言还蒙蒙的,上一秒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下一秒却转危为安,这心忽上忽下的,差点没喘过气来,愣愣的由着两个小厮将他搀扶着往外走,到了门口才忽然反应过来,忙转头问马三儿:“你家主子是哪位大人?”
“回大人,是丞相大人。”
宋之言闻言又愣了,万万没想到这揽月楼背后竟然是丞相陆骏德。想想他与陆骏德虽无深交,但面上关系倒也还行,又想起马三儿方才说的主子让多关照他,一时心中对丞相大人感激涕零,正色道:“还请转告丞相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下官改日必定亲自上门道谢!”
“好嘞,小的一定转告,大人你快些回府吧,记着,这儿什么都未发生。”
宋之言忙点头称是,让人搀着他下楼了。马三儿望着他远去,一双上吊眼闪过Jing光,吩咐人:“处理干净了。”
“喏。”
门口小厮应了,忙进来将床榻上的尸体用棉被裹着抬了出去,另几人进来将屋子很快收拾干净,轻车熟路。
丞相府很快得了禀告,管家得了消息,当即去书房寻陆骏德:“老爷,妥了。”
书房内,陆骏德坐在太师椅上,翻着书,眼皮都不抬,嗯了一声,他身后,挂着的是承平帝亲自提的四字:忠君爱国。
陆府后院,陆维桢正在自己小院的秋千上看书,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洒在她身上,驱走了冷风带有的寒意。常言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深秋时节,大多树木早已落叶,唯有几棵常青树还能提供些遮Yin,好让她能这般安然看着书不至于伤了眼睛。本该是平凡又自在的一日,却听得本是去厨房拿糕点的小苹急匆匆回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不好,我方才见桐儿家人来寻桐儿,说是这一月都未回府!”
“嗯?你前些日子不是跟我说她回家了?”陆维桢放下书,抬头看她,心中直觉不妙。
“是呀,刘妈跟我说的她请假回家了,我当时还纳闷儿她竟然没跟我说,可是她家人竟然说她未回家,我偷偷听见刘妈和管家跟她家人说莫不是跟哪个男人跑了......”说到这儿,小苹脸还有些微红,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可事关友人,也顾不得太多,继续道:“可她哪来的什么男人,要有也只有......”
陆维桢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想起桐儿那满身的伤痕,她不自觉蹙眉,放下了手中书籍,起身道:“扶我更衣,许久未见殿下了,该去拜访拜访。”
走进廊檐下,一阵秋风吹过,摇曳着院中花草与佳人裙摆,也毫不留情卷走枝头上苦苦挣扎的最后一片枯叶,不知带去何方。她想来不喜深秋,树叶褪去翠绿,或泛黄发灰,秋风一来,就带走一片,不管是否情愿,都毫不留情,最后只留下灰白苍凉的枝桠,独自承受着落寞,等待着寒冬风雪的侵袭。
陆维桢回首,院中仍是那般暖和的模样,她却觉着有些冷。风仍在呜呜吹着,小苹忙护着她进了屋子,方才晒的暖和顷刻不见,她竟还觉着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穷苦人家难过冬,今年这冬天,怕是会格外难过些。
到了公主府,却不想公主殿下并不在府上。
“殿下今日与萧将军一同去唐老府上,说是午膳时分回府,陆小姐不妨稍等片刻。”
萧将军......陆维桢不动声色,微笑颔首。周锦河早吩咐过,对陆维桢就像对自家主子一般,公主府上上下下对她都十分周到,她有时甚至有种错觉,公主府才是她的家。可惜,也只是错觉。
殿下心中藏着人,她是知晓的。她心中之人那般好,自然是她所比不上的。那人没了,殿下将她藏在心里念了这么些年,至今不忘。陆维桢有时候实在羡慕,若是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