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数的。”
陈大愤怒地看着她,脸色发白,骨节攥得吱吱响,“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图我们家的地!”
“卖这块地还不如我一个项目赚得多。”
叶从心说:“不要怨我。如果我不接收她,村长会将她卖给福利院。陈秋糖这样的孩子,这村子糟蹋了她十三年,是没有夫妻会要的。也只有人口贩子会来买她,要么取她的器官,要么卖到山里去做生孩子的工具。这些,陈先生你应该很清楚的。”
陈大发疯了一般跪在地上哭号:“我买!我买她还不行么!!!”
叶从心说:“你买不起呀。”
现在,清楚这件事的不只是陈大,陈秋糖半瘫在电视柜上,怔怔地望着虚空,脸上挂着两道安静的眼泪。
陈大的右手如帕金森患者一样发抖,他驼着背,扶着桌子接近陈秋糖,后者呆住了,已经无心躲到叶从心身后。陈大拉着她的手,用粗糙的手指抚摸她的脸蛋,哭道:“甜甜……甜甜……你别走啊……舅舅不能没有你啊……甜甜,你说你不跟她走,快说!”
陈大用力摇晃着陈秋糖,直到那孩子忍受不了,挣脱了她,抱住叶从心的胳膊。
叶从心不知道陈大为什么想失了心一样发狂,后来她明白了,陈秋糖是他的侄女,是他的经济来源。
“陈大,你没有钱,也没有养育她的心,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你毁了她,甜甜不傻,她会选择自己的路。”
陈大双眼红通通地吼:“你没安好心!!!”
叶从心将陈秋糖护在身后,说:“我会把她养大,给她一个从未想象过的优越生活。”
……
哭过了,陈秋糖又开心起来,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离开生长了十三年从未离开过的家,总是一件惆怅事。她花了一整晚收拾东西,尤其将照相机用软衣服团团裹住,又带上了一百多张照片。在叶从心睡觉的时候,将自己关在另一件杂物间里,陪着陈春花的灵位坐了一晚,第二天,眼睛肿成了单眼皮。临走的时候,又在院子里对着房子磕了三个响头。
她收了所有的白薯和棒子,堆满了罗莎琳德的后备箱。院子里的一公一母两只鸡,母的被陈秋糖送给了三胖家,公的则装在纸箱里带上了叶从心的车子。
“大花,以后咱们去首都安家。大白能下蛋,谁都舍不得杀它。你不成,你是公鸡,人家保准要杀你吃rou。”
叶从心很努力地强迫自己允许她留养这荒唐的宠物,并要她保证,公鸡绝不会出现在她的房间以外的地方。
陈秋糖现在很是有恃无恐,“你不是老早就定下来要带我走了么?一直骗我干啥?”
叶从心说:“因为有趣。”
陈秋糖受到了侮辱,指着她大骂:“你——”
憋住了。因为叶从心与她约法三章,一不许她对自己和即将遇到的所有人不恭敬,二不许违法乱纪,三褪掉杀马特的外皮。第三项暂时可以宽容,但前两项是万万不可犯的。
“你,赶明儿是一直叫我甜甜了么?”
叶从心:“你喜欢我叫你这名字吗?”
“不稀罕!太娘炮了!”陈秋糖又一想,面前这女人尽管弱气且还不甚了解,但总归是要带她步入新生活的长辈,“你非要叫我也不拦你。别跟外人面前叫就成。”
陈秋糖在二傻三胖六指的簇拥下走到村口,四眼和五花还在上学,不能告别是个遗憾。陈大没有来送别,前一天夜里他给陈秋糖塞了一袋子她爱吃的绿豆糕,就再也没见着人影。叶从心想,他终归与陈秋糖是血浓于水的。
陈秋糖告别了前十三年的生活,第一次坐上了高档轿车,第一次系安全带,第一次看着陈各庄村的村头在后视镜里飞快地消失。
“欢迎,新乘客。”
陈秋糖被罗莎琳德吓得一愣一愣的。叶从心微微笑,“你可以将我的车当成一个真人,她叫罗莎琳德,用的是一个我非常钦佩的科学家的名字。”
陈秋糖看着屏幕里显现出的她的指纹,以及“与一周内指纹库记录有所匹配”的提示语,惊慌失措。
罗莎琳德:“是否将新乘客设为常客?”
叶从心选择了“是”。
罗莎琳德:“请语音输入新乘客的名字。”
叶从心:“甜甜。”陈秋糖:“陈秋糖。”
罗莎琳德:“已设定,甜甜。”
叶从心安抚她说:“我的决策级别比较高。”
陈秋糖不甚爽,但一时间目击到的冲击过大,她暂时就不计较这个称呼了。“我也不是没坐过车,别的车都不会说话呀!”
罗莎琳德:“本车为东风日产私人订制,出厂于2010年。改造开始于2011年,第二次改造完成于2014年。改造者:清华大学自动化系Jing密工控实验室,叶从心。改造地:清华大学天空工场。”
陈秋糖惊呼:“我的娘!老姑,你老厉害了!”
罗莎琳德:“东北方言语言包已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