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宋玉姐给她包衣服的那块包袱皮把这钱给包起来,打成一个包袱放到床上。她打算今日进城就带了这些钱去准备起来。
尽管差不多一晚没闭眼,可顺娘的Jing神却非常好,她到后院厨房去点了灯,拿了水桶,开了喜家和谢家围墙上的那道门儿,去挑水。
刚把水打起来,她就听到一阵咔擦咔擦踩雪而来的声音,听这脚步声,她抬起头来……
一个人睁着闪亮的大眼,紧张兮兮地望着自己,还没等她说话,顺娘便开口了:“二娘?你咋又恁早起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早上冷,让你多睡会儿么?”
谢二娘一把扯住顺娘的衣袖,把她拉到围墙的Yin影里,焦灼道:“我哪里睡得着,昨儿夜里翻来翻去一夜,就想着你昨日说了要跟你娘说咱们的事情,也不晓得能说得服你娘不。好容易听到底下杀房里杀猪,你那边也有了动静,就忙着下来了。你……你到底跟你娘说没呀?”
原来谢二娘看到顺娘一副平常的面孔,还当是顺娘害怕并没有对刘氏说要求娶自己的话呢。
顺娘想要故意逗一逗谢二娘,便道:“说了又怎样?不说又怎样?”
谢二娘听顺娘这么说,抓着顺娘手臂的手陡然收紧,有些慌,问她:“你怕了么?你不敢说?”
顺娘见她眉宇间堆积的都是忧愁,因为一夜没阖眼,脸色也有些憔悴,便不忍再逗她下去了,反而是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在她耳畔道:“为了你,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我不敢的事情。你仔细听着,昨日我跟我娘说了,她一开始也闹腾,但没闹过我,最后她同意了。并且我还跟她一起挑了来你家下定的日子,就是这月二十三,是个黄道吉日,连要准备些什么聘礼都定下来了,今儿进城去我就去买来。你回去等着罢,没几日我娘找的媒人就登门儿了。”
这话一说出来,谢二娘一下子推开顺娘,仰面望着她激动地问:“这是真的么,是真的么,你没有哄我吧?”
顺娘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望进她眼里,深情道:“当然是真的,不敢哄你。”
谢二娘呵呵笑了两声,继而哽咽,她眼里包着泪,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
顺娘握一握她肩膀,笑着对她说:“咱们的好日子这才刚开始,等着吧,以后我要让你活得比谁都滋润,比谁都快活。好了,你回去安安稳稳睡个囫囵觉吧,我这里事儿多,下晌回来,咱们再一起说话。对了,就算我娘答应了,你也别在我不在的时候过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呢,我就怕她为难你。过一些日子,等她想通了就好了。”
谢二娘重重点头,说自己都听顺娘的,顺娘摸一摸头,再推一推她,示意她快回去,谢二娘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唇边噙着笑回去了。
顺娘挑着水回去,发现嫂子已经在厨房里烧火了,今日她比往常要起来得晚,平时顺娘起来到后院时,齐氏基本上已经挑了一担水,早开始烧水了。看到齐氏坐在灶前烧火,落落寡欢的样子,也跟平时带着笑时不一样,顺娘不由得有些担心,遂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齐氏挤出一丝笑说自己没事儿,顺娘不用担心自己。
顺娘把水倒进厨房的大水缸里,又看了一眼嫂子,直觉嫂子有心事,然而她既然不愿意说出来,她也不好逼她说,于是默默地继续干活儿。
忙到寅时末,顺娘吃了早饭,照例进城去送种生。
送完种生,跟石头一起到小脚店吃晌午饭,她高兴地告诉石头,自己要定亲了,再过几个月就要成亲了,她会娶她喜欢的小娘子做妻子。
石头听了,先是恭喜她,然后又说顺娘是个傻子,不娶那有钱有貌的宋玉姐,反倒去娶个屠户之女,难不成是嫌弃那个宋玉姐不是黄花闺女,又跟别的男子生过孩子?
顺娘给了他头上一个暴栗,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石头说的那些,而且她警告石头不要说宋玉姐的坏话,她娶谢二娘唯一的原因是她觉得谢二娘的心跟自己的挨得更近。
石头吐着舌头生受了顺娘这一记暴栗,说自己不敢再说宋玉姐了,然而他还是在心里嘀咕,心是最虚无的东西,rou摊子猪心一个也才不过二十文呢,人心值钱些,顶多二千文,宋玉姐的身家,再怎么也得值好几百个两千文吧……
一句话,喜二哥在女人上头真傻呀!
顺娘几下把自己的饭给扫光,不再跟石头唠嗑了,心里惦记着得赶紧去买聘礼去。
吃完晌午饭,跟石头分了手,顺娘就去找那些卖聘礼的铺子挑上了。她都是按照好的挑,毕竟这可是她的婚礼,无论穿前穿后,对她来说都是头一遭。
五贯钱很容易就花光了,可还没有把聘礼给买完,超出了她的计划。
顺娘估摸着还需要三四贯钱才能买得完,这要回去再拿钱,她老娘又要念叨了吧。
管她的,这结婚一辈子一次,当然是要指着好的买,不叫谢二娘受委屈,顶多花了钱自己再努力去赚回来就是。
顺娘让店家把自己买的东西都包好放到牛车上,自己再捆扎好,看看天色,也该回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