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对顾家有恩吗?”
“你觉得呢?”
“那为何顾小姐对我的事如此上心?”
“第一,我不是对你的事上心,我也不明白为何我家的人如此在乎你,如果不是顾陌轩,我一定会和荣世杰站在一条战线,那今日的格局早就已经掉转了风向,荣世杰绝对比你这个别扭女人好相处。第二呢,秀色可餐吧。”
秀色可餐,顾如锦居然把这个词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就算她与荣世杰站在一方,傅氏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落入囊中,顾如锦,你未免也太自命不凡了些。
“这件事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吧,只要你答应我们的合作,荣世杰那里及其他的事务我都可以处理,也省的你费心,好了,公事就说在这里了,我要洗澡去了,浴室在哪里?”
此时一束月光刚好照在傅琅熙身上,月影婆娑,花影藤风,这样的夜,似有侵入性,像水似的,使之荡漾,傅琅熙明眸皓齿,顾盼神飞,就连那眼神里总是意欲隐藏的似有若无的哀婉都是那样的卓越多姿,顾如锦突然明白为什么顾陌轩会对这样一个人如此的情有独钟,单是把她摆在屋里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了吧。
“顾小姐,看够了吗?”
“傅琅熙,你美得令人心醉。”
却在须臾间,顾如锦起身凑到傅琅熙面前,一步一步的紧逼,“让我也忍不住想追你,你说怎么办才好?”
傅琅熙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求毫无招架之力,追她的男人从傅氏大厦排到了北门口,可这些人最多是到了齐安然那里就已经知难而退的被打了回去,只有顾陌轩从未死缠烂打,也不无事献殷勤,傅琅熙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知道她傅琅熙喜欢的竟是女人,就连齐安然也不能明确的知晓。
对于顾如锦神经质般体现的玩世不恭,傅琅熙只能把它理解成兴许顾家二老要倾注在顾陌轩身上的品质全转到顾家二小姐身上来了。
顾如锦侧过身,转进浴室,开始清洗,早已经被寒风吹到就快冻成冰的肌肤,冷得连自己都快触摸不到的温度,今晚一折腾,铁定会感冒,傅琅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目中空无一物,又是多久都没来着屋子了,她还记得阮昕妍刚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她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关了一个星期,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她一遍一遍的摩挲着这个房间的所有的一切,从清晨的晨曦等到夜幕降临,阮昕妍都没有回来,她不记得自己是否哭过,只知道干涩的眼眶早已经容不下任何的尘埃,她几乎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在那几天被消耗殆尽,听不得任何的声响,就连夜晚风吹树叶的窸窣声她都急忙翻身起来开门,却忘了如果是阮昕妍回来她该是有钥匙的,她才是这个房间真正的女人。
她还记得最后那天晚上,快递敲错了房间,她打开房门,看到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泪水却像洪水一样倾巢而出,模糊了她的双眼,那一圈圈泛着光的泪痕里全都是阮昕妍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眉,她的眼,然后一点一点的,消失成模糊的光影,投射出报纸上报道的阮昕妍所坐的飞机失事,机上无一人生还。她还记得那个快递员被她的样子吓呆了,她第一次如此失控的扑在陌生人身上号啕大哭,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一阵一阵翻江倒海的疼,她真的已经就那样一去不回了?她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连此时,傅琅熙一边喝着人头马一边依然能忆起那时的疼痛,她终将是一个人回去了,回去面对她的家族,面对她的工作,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曾经住过这样一个人,也许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傅琅熙是决然的无情,也许是吧,那样的情用过之后,还有谁能重新拾起,傅琅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将酒喝完,还未等顾如锦出来就已经自主入了卧室,将房门轻轻地拉上。
深冬的大雪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窗外的枝桠被压成了一条一条的薄冰,顾如锦在这样的夜晚辗转反侧,在迷迷糊糊之际却听到一声一声似重似浅的咳嗽声,起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事实并不如此,傅琅熙卧室里一声一声的轻咳像窗外偶尔一阵一阵的冷风吹打在树叶上,顾如锦本不想理,那声却像梦魇一般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只好起身,在门外伫立了半响才犹豫着敲了敲门:“傅琅熙,你没事吧?”
没有动静,除了咳嗽,没有多余的话语。
“傅琅熙?”
“门没锁”
顾如锦推门而入,傅琅熙蜷缩在床上,弓着背,一声一声的咳,似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整个人蜷成了一团球,一手紧紧抓住枕头的侧边,脸颊上薄薄的细汗,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就在那一刻,顾如锦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竟是那样的shi热起来,床上的人柔弱苍白,,百合花的墙纸上婆婆娑娑,似一层纱似的透明,床上的人紧皱着眉头,从侧卧渐渐得转为跪坐,双手自始自终都紧紧地抓住床单的一脚,那指关节凸起的分明,是那样的无求无助。
“怎么了?”顾如锦忙跑上前去将怀中的人抱在怀里。
“麻烦你,外面抽屉里帮我拿下药。”
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