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酒的颜色相比,确实够白了。
但这时的烧春酒度数仍然不高,即使是枫叶酒庄的“七月烧”也未超越三十度,直到唐十七通过甘蔗酿酒的尝试又改进了蒸馏技术。
唐十七的这次酿酒技术革新,得到一个重要突破,他谓之为“酒露”,卫希颜称为酒Jing提纯。
酒露的出现使枫叶酒庄的甘蔗烧春酒度数跃上了三十度的台阶。甘蔗蒸酒推出后大受欢迎,其中低度醇甜的“甘露香”甚得女仕宴会的欢心,而现世酒度最高的“甘玉烧春酒”则被豪情的江湖中人所好,并渐渐成为商贾酒宴谈生意的“伴当”——灌醉了好说话,也有好酒的士大夫和文人喜欢这甘玉春的清香醇厚。
以卫希颜的标准来定,这甘玉春顶多三十七度,只能算中度酒,离她所认为的烈性酒差得还远,于是已经成功酿出甘蔗酒的枫叶酒庄仍然不得闲。
话说到甘蔗酒,唐十七忽然神秘一笑,从雕漆酒柜中取出一个仅掌高的葫芦状白釉瓷酒瓶,吩咐厮儿再拿出两只白瓷酒杯,在注碗内过滚水烫后,他拔出酒塞斟满酒杯,笑眯眯道:“你俩试试这酒。”
酒塞方启,卫希颜就闻到一股浓烈酒味,眸子顿时一亮,莫不是烈性酒造出来了?
她轻按名可秀的手,笑道:“我先尝尝。”这酒香闻着就不同之前,还是她先试喝才放心。
她执杯浅饮一口,刺激的酒味入口,立时如小团火在腔内刺开,沿喉如火炙下,直烧得胃都烫起来了。
她扬眉道“好”,抬杯饮尽,感受那股刺激的火流炙在内腑之中,顷刻间仿佛全身都热起来了。
“好!称得上烈酒!”她眉眼明亮,忖算这酒约摸能和老俄的四十度伏特加相较,关键是口味烈,劲大刺激,不由衷心赞道,“七叔,您老真是了不起!”竟然真的酿出来了。
唐十七抿了口加冰的泰西葡萄酒,轻摇手掌中明净的琉璃酒樽,道:“不过是将蒸器改良,又尝试着将蒸出的酒再行馏蒸,如是反复做记,再用其他法子试……最后馏出的更清冽酒露便是希颜所说的‘酒中之Jing’了。”
他区区几语说得轻松,名卫二人却知哪是这般容易的,必是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尝试,再吸取教训反复摸索后方能窥得门径,否则也不会再经这么半年才酿出。
名可秀诚声道:“七叔,您辛苦了,小辈敬您此杯!”说着抬腕将那杯烈酒饮得一滴不剩,感受着这刺激酒ye炙下喉的烧腹感。
唐十七哈哈一笑,放下琉璃樽道:“有甚辛苦的,这制毒酿酒都是道,比起制毒轻省多了。”
他说着又捋须眯目,“这酒烈是烈了,却无甚好口感,刺喉不说又无回醇甘味,咱们宋人或许会喝不习惯,若是贩给北边的金人倒不愁没人喝——北国气候天寒地冻,胡人向来嗜酒,得了此酒,还有不好的?”
他笑眯眯看向二人,道:“你们对这烈酒如此上心,别说不是为了打胡人的主意。”
名可秀微笑着也不否认,道:“七叔明心锐目,咱们小辈的打算哪能瞒得过您。”
唐十七嘿嘿一笑,眸子泛着幽光,“若是制成毒酒,战前大量贩入金人营中……”他笑得嚇嚇之声,一脸的兴味,仿佛在说一桩很有趣之事。
卫希颜寒了下,饶是她杀人于弹指之间,也做不出这般辣手,心道真不愧是唐门出来的狠人!
名可秀眉毛扬了扬,微笑道:“七叔此策怕是行不通,酒入金国是要先由奴隶试酒的,尤其是皇储完颜杲‘猝死’后,金人权贵和军将对这验毒谨慎得很呢。”
唐十七嗤道:“总有疏漏可趁。”
名可秀但笑不语。
他幽黑瞳仁转了转,又嘿嘿道:“毒酒不成,可制毒箭。箭簇淬毒,射人射马皆死,纵算不死,亦能麻痹弱力……不过,这十几万支箭同淬,用毒量可得大了,药材怕是难找齐全……”他眯目盘算了会,不由摇头,“难行……”一脸遗憾。
卫希颜背上寒气更盛,这算是大规模杀伤性的“生化武器”?
名可秀又笑了声,执起雕漆桌上的甘玉烧春酒给自己斟了杯,浅抿一口,说话的语气柔和,却透着股坚意,“七叔,可秀以为,大宋和北胡的对立,是文明对阵野蛮,要胜就要胜得得堂皇大气,方可铸就吾国吾民铁骨傲魂,史笔载传亦当为后人骄傲!”
卫希颜暗喝一声彩。
唐十七心下不以为然,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来这许么多讲究?——不过是个名头罢了,还能当饭吃不成?
不过这天下之事,是属于眼前这两小辈的,他没兴趣多掺和,捋须笑笑就此略过,又说起蒸馏花露之事。
花露就是香水,主要是指蔷薇露,在晚唐、五代时期从西域、大食传入中国,用琉璃瓶装着,是盛行于宫廷和权贵间的稀罕物。因其价贵难得,广州一带就有用蒸馏法仿造,如荼蘼、木樨、橘花、茉莉花等花露,于坊间行销,但本土造的花露却不及大食蔷薇露香郁不败。
更有意思的是,异域的东西传入中国总是会沾染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