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着凌烟,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深处险境。
“凌小姐?”院子里的侍卫听见凌烟房里传来叫声与瓷器打碎的声音,急忙赶到了门外。
沈霜照意识到自己还被困在青城内城,她下意识地将凌烟护在身后,警觉地望着门。
凌烟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这孩子会来保护自己,心下温暖起来,她对门外的侍卫说:“无碍,是秋蕊。她脚下被绊了一下,打碎了茶壶茶杯。”
“凌小姐……”侍卫仍有些不放心,只是女儿家的闺房他又不能擅自闯入,何况这凌烟还是城主宠爱之人。
凌烟朝秋蕊使了个眼色,秋蕊反应过来:“小姐,是秋蕊鲁莽,我这就去拿扫帚将这里清理干净。”说着,她转身出了门,恰好与侍卫打了个照面。
侍卫见秋蕊的确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身上的以前被茶水沾shi,立刻消了大半怀疑,双手握着剑拱了拱手:“凌小姐,是属下打扰了。”
“退下吧。”凌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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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
门外没了声响,沈霜照逐渐放下了戒备,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像是了了一桩心事。
凌烟被她护在身后,侍卫退下后,倒是将心思全然转移到了沈霜照身上。她偏头望着沈霜照,只觉得有趣与好奇:“明明是你私闯城主寝殿,又受了伤,倒还有心思来保护我。”
沈霜照闻言,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略显稚嫩的脸庞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是尴尬,也是羞涩。沈霜照本来还挺立的身子因为凌烟的几句话瞬间瑟缩了起来。
见她如此羞赧,凌烟忍俊不禁,着实觉得眼前的人儿就是个单纯无害的孩子。
“你的伤口还疼吗?”凌烟无意再逗她,问起她的身子。
“小伤而已,无碍。”沈霜照素来沉默少语,尤其是在面对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女人,还是谨慎为妙,纵然对方救了自己。
凌烟独自走到琴前,手轻轻抚上已经断了的弦:“真可惜,这弦被我弄断了。”
沈霜照静静听着,嘴唇却紧抿着,似乎有话要说。
凌烟重新坐下,拨了拨其他的弦,筝发出了几声无规律的声音:“这琴是我娘在世时经常弹奏的,后来娘过世后,爹就把这琴给了我。之后爹爹也离开了我,它便成了我对他们的唯一念想。”说这话时,凌烟秀丽的脸上浮现出了再温柔不过的笑意,温婉之中却又蕴含着一缕忧伤与自责,“我对它爱护得紧,不想今日竟被我弄断了弦。”
沈霜照眉间轻蹙:“有个念想也是好的。不似我……”她欲言又止,意识到自己对一个陌生人吐露太多了,话锋一转,“你莫伤心,纵使弦断了,筝还是能修好的。”
凌烟:“不问我为什么救你吗?你可知,你现在还身处内城中?随时都可能会被抓起来。”
“为什么?”沈霜照的确疑惑。
凌烟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夜沈霜照的眼神,随口道:“就当我一时糊涂吧。”她不愿意就此多说什么,总之她就是救了她。
秋蕊正好拿着一壶新煮的茶进来了,在门外她也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说:“你听好了,虽然小姐救了你,但是你可别想一直来在这荣月轩。你的伤既然不重,那就赶快离开这里,免得给我们惹上什么麻烦。”
“秋蕊!”凌烟的语气不禁重了几分,示意她住口。
秋蕊怏怏地闭了嘴,甩给沈霜照一个白眼。
沈霜照面不改色,说:“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定当记在心上。等天黑了,我就离开这里,绝不给两位添麻烦。”
秋蕊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凌烟说:“你昏迷了几日,身体虚弱得很,何况这几日内城里侍卫巡逻得极为频繁,你这样必定难以脱身。还是等明晚再走吧。”
沈霜照对她的宽容收留感激万分,又见对方还关切着自己,那颗年轻单纯的心有了微微的触动:“霜照感激不尽。”
“霜照……”凌烟红唇开合,声音轻得仿佛从她唇边擦了过去,清澈的眸光缥缈地落在它处,如玉的面容清丽动人,“你的名字?”
望着这样美得近似虚无的凌烟,有一刻,沈霜照的呼吸有了停顿,胸膛微微起伏,两眼直直地凝视着凌烟出了神:“是……”
“好名字。”凌烟说,“你那身侍女的衣裳自是不能再穿了。秋蕊,你的身形与她差不多,去拿身衣裳给她吧。”
秋蕊听了更加气不过:“小姐!”她颇为恼火地反抗,“她不过是来历不明的刺客……”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凌烟反问。
秋蕊无言以对,闷在心中的郁结之意更甚,一跺脚转身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秋蕊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凌烟执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给沈霜照,“昏迷了这么久,喝点水吧。”
望着斟满茶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