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还不出现……你可知……我等了你……好久……”
美酒在手,却怎么喝也喝不醉,宁紫玉不禁低头苦笑,生平第一次,他开始怨恨自己过于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酒量来。
那腔离愁别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曾间断。
宁紫玉醉眼无边地笑看,仿佛这天地之间,忽然只有自己,而他心里的这份寂寥与惆怅,更有无人能懂。
“叶邵夕啊……叶邵夕……”
“你赢了……”
“你报复到我了……”
宁紫玉摩挲着手中的这把小锁,对它说话,也像是在透过它,对着叶邵夕说话。
“你赢了……”
两年,他曾多少次,不遗余力地加大砝码,只为了吸引大小各国,争相来向他效力。十二座城池加到二十座,三十座,数万两黄金,也已加到了百万两,千万两。
然而,天涯一隅,宁紫玉除了杀了更多的人以外,激起了各国更多的怒气以外,无一收获。
看尽旧时无限物,洒尽今生百般泪。
殊不知,灯影明灭处,留下了千古一帝,不得见的叹息。
他久久地说:“你赢了……”
“你……赢了……”
手一抖,酒盏落地,而他杯中的冰凉ye体,也遍洒一地。
月色枯微,云彩轻轻,风中摇晃的干枯枝影,没再飞花逐月的落雪间,一枝桠一枝桠地独悬,散满了窗棂之间。
长夜漫漫,灯光冷冷,这年冬日的第一场大雪,也由天地间一瓣瓣地旋转飘落了下来。
宁紫玉在窗前伸出手去,看到冰凉的雪花,在落入他的掌心的一瞬间,也随着肌肤上的掌纹融化。
他对着小窗残酒,望着额前那片宫灯照射过来的微弱烛光,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去叶邵夕之前曾住过的小竹屋旁走一走。
不是为了纪念什么,也不是为了去惦记什么,他只是想走一走,想在一切有他气息的空气里,走一走。
依旧回廊新月在,风景依稀似旧年。
飞雪落地,雪花飘转。在一处曲曲折折的回廊深处,有一名小侍官正弯着腰,手提着宫灯,毕恭毕敬地引领着身后的人向竹林方向走去。
摇摇晃晃的宫灯,在雪花飘落的天地之间,散发这幽幽昏黄的光晕,氤氲且缠绵。
宁紫玉跟在小侍官的身后,看尽这一路走来所经过的所有景色。
回廊上看天,月光如幻,深深浅浅地洒落在脚下一片斑白的雪地上,薄薄一层。
竹枝枯黄,败叶堆积,寒风中,当初枝繁叶茂的竹林景象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干扁枯败的空心竹枝,在随着风声四处摇晃。
人去楼空,物随水流,想必就算是这竹屋前的竹林,全部败谢,也不会有人……再来管了。
宁紫玉空空地伫立在失去了主人的这方竹屋前,他想,这片寂静的竹林,一定就如他一样,失去了生气,失去了心,从而也就在这样夜深人静的飞雪中,显得格外寂寞。
此刻,任何包含过去的景致,都能勾起他内心底,最没落、也最寂寥的惆怅。
他脑袋里的任何一点记忆,任何一点想念,都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属于叶邵夕。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遥远的夜空深处,忽然传来“嗖”的一声。刹那有一道流光溢彩的焰火,拖着长长的尾烟,由低空直冲入云霄。
而后,空气中乍然绽放开一朵异彩纷呈的流光烟花,万物华彩,顿时如天外飞来的流星之雨一般,一道道降落至人间。
宁紫玉一震,望向天空的瞳仁深处,被映照出了朵朵,渐次盛开如莲的灿烂烟花,纷纷绚如白昼。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有烟花?……”宁紫玉问了问身边的侍官。
“回皇上,皇上忘了,今儿个是我朝所特有的望年佳节,臣民们在这一日,总是会由当夜的子时开始,庆祝到第二日的日出时分,以来迎接不久就要到来的新历年。人们在这一天,也总是会由远方赶回来,特意与家人团聚。”小侍官答道。
这样一提醒,宁紫玉倒是想起来了。
记得当初,他还意兴缺缺地评价,老祖宗定的望年佳节根本就是一文不值,毫无用处。
然而每逢佳节倍思亲,倍思人,愈是这样的节日他就愈是思念心目中的那个人。
“先祖皇帝曾说,在过年之前,一定要有这么一个望年佳节,以让远方的游子都能如期赶回来,与家人一起享受准备过年的过程。”
“共同劳作,一起辛苦,有时候,未尝不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快乐。”
宁紫玉有些出神地听着小侍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话,直到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才轻轻一震回过神来,感觉心内当即空落落地一疼,就像被人毫不客气地用力扭了一般,几乎没有了呼吸的力气。
“放肆!”宁紫玉好似要缓解自己心中痛苦一般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