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面无表情地问嬴政:“这次他们又要说我是什么?”
神仙这个词都快用腻了吧。
嬴政笑了笑,“……妖怪?”揉了揉徐福的背脊。在马车里坐得久了,徐福的腰背会很是酸痛。
徐福闭上眼,靠在马车内继续入睡。……那还不如叫神仙呢?
有关徐福的传闻实在传得太如火如荼了。徐福一行人先往咸阳回来,他们抵达咸阳城的时候,还能听见路边百姓谈论起这件事,他们描述得越发夸张。而徐福也发觉到,他们的语调里带着两分兴奋,还有两分害怕。人们对于未知的力量总是充满了畏惧。若非徐福是秦国人,秦国的百姓们恐怕早将他视为怪物了,哪里还会叫他为“神仙”?徐福本能地觉得,这样的名声再继续放纵下去,未必会好。
嬴政闻言也是微微皱眉。
回到王宫后,嬴政当先处理政务去了,徐福则是将扶苏和胡亥叫到跟前来,慢慢与他们问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魏国派使臣来了。”扶苏低声与徐福说。
想到魏王那张脸,徐福有些惊奇,魏王怎么舍得派使臣来了?这是要向秦国服软吗?这不像是魏王的性子啊……
扶苏见徐福半晌不语,知道他应当是为此觉得惊奇,遂出声解释道:“魏王身体不如从前,朝中空虚,如今不知是被谁把握在手中……”
徐福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龙阳君,但龙阳君人在咸阳,他还会有那样大的本事?
这件事上徐福并未纠结多久,相比之下,他更好奇的是,“魏国没送公主质子来吧?”
扶苏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什么也没送。”
徐福点点头,顺手拍了一下他和胡亥的头,然后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另一边嬴政将那绢布的事说与王翦等人听,众人皆是惊奇不已,细细一思量,那赵军用的许多东西,确是他们未曾见过的,他们的兴致都被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瞧一瞧,那绢布上究竟还有多少令人惊叹的玩意儿。
“王上……可否容臣一阅?”尉缭当先出声道。
“此物在徐福手中,你们要看,还得需徐福同意才行。”
尉缭闻言并不生气,反倒脸上还浮现了几分笑意,秦王能如此尊重徐福,那才是他乐于见到的。
只是王翦等人就难免失望了。
尉缭与徐福好歹是师兄弟的关系,要看那是随时都能看的,他们可没有那样好的待遇。不过转念一想,在徐福的手中,那不是便如同在王上的手中吗?总有一日他们是能见着的。
处理过政务后,嬴政便令内侍送他们出宫了,绢布之事除他们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知晓。
那绢布上记载的东西,虽然说不上有翻天覆地的厉害本事,但是若流传出去,也会引得他国觊觎不已。王翦等人是他手底下忠实的臣子,他要让徐福将绢布握在手中,他们不会有一句不满,但若是其他人知晓了,恐怕就会对徐福生出不满了。嬴政打定主意,要将这些功劳都往徐福头上盖,不会有人知道绢布的存在,他们只会知晓,徐福越发厉害的本事,他们只会知晓,秦国有了他之后,便会越发强盛。
其他六国就算眼红又能如何?他们能抢走绢布,难道还能费尽心思来抢徐福吗?
嬴政跨出大殿,思绪有些飞远。
其实他也在想,那绢布究竟为何会存在?郑有安手中怎会有这样的东西?若是上面的东西当真来自前人的智慧,那为何偏偏没人知晓?最令人觉得惊奇的还是上面用来记载的字体,为何徐福能全部认识?只是因为他出自鬼谷,所以才有这样的本事吗?嬴政总觉得徐福身上还充满了谜团,但他并不想就这样去问徐福,他担心自己的态度会令徐福感觉到不被信任。
嬴政压下心中的疑问……再等等吧,再等等……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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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久不上朝,难得回到咸阳后,嬴政晨起上朝,便将他带在身边一同前去了。
“可有瞧上什么别的官职?”二人一边往前殿走,一边说着话。
在嬴政的口中,官职爵位就跟大白菜一样,你要是喜欢,多来两棵也是可以的。
“没了。”徐福暂时是的确没什么想要的官职。他在朝堂之中,本也无人敢得罪他,他不需要靠官职为自己带来什么,自然对此就没有了欲望。
嬴政也不再问。他和徐福一样,都还在等待最适合的那一天。如今秦国的爵位,还不够徐福坐的。
走进殿中后,众臣已经都在了,嬴政缓缓落座,徐福也是头一次从他身边走开,到殿中寻找着该属于驷车庶长的位置站住了。众臣先是对着嬴政拜了拜,然后他们的目光不可遏制地往徐福的身上扫了过去。徐福敏锐地发现,这些人在看向自己的时候,似乎有点震惊,还有点害怕。
徐福无视了他们的目光。
他哪管他们或敬或惧,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神仙或怪物,总之现在是无人敢招惹他的。
朝上的事对于徐福来说,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