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推个几年,蛮族与大楚打得厉害,那家人只得断了这条生财之路。
今年年中,终于休战了,他们心思活络,又想起了这条财路。那家的商队到底是常客,就比新人谨慎的多,也有门路,一次竟打探到蛮族内部起了争执,思来想去,不敢隐瞒,悄悄告诉给了段家。
段家人知道这个消息,明白兹事体大,假托三爷给女儿的家书,把消息递给了段庭臻。
第二日朝会上,段庭臻说起这件事时,众人意见不一。有人觉得机会难得,可还有人觉得上一场仗打了几年,以致国库空虚,这时候再起争端,怕是于国不利。
孟迟风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小口抿着茶水。有人没忍住,对他道:“晋王如何看待这事?”
“依本王看,不管我大楚插不插手,这争执是免不了的。”他说:“春天讲和的时候,首领那个大儿子就不乐意,这回他爹没了,必没人能压制他,他认不认协约,难说。”
“那王爷是支持打仗了?”
“本王可没这么说。”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道:“去战场上出生入死,哪有在京城里舒服?坐享荣华富贵,红袖添香,岂不痛快?”
那位大臣被他刺了一句,当即脸色涨红。段庭臻皱了皱眉头,转移话题道:“那边的探子还有多少?”
另一位武将打扮的臣子道:“打得最厉害那会儿,土蛮子跟疯了似的,不论真假,有嫌疑的就杀,实是损失了不少人手。这段时日他们还防备的紧,新人爬不上高位,旧人不敢动弹,要想得点消息,怕是困难。”
听见这话,众人皆忍不住叹息,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只得传信过去,叫边疆将士严加防备,不许放松,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
话谈完了,孟迟风却没走,留在段庭臻这里。段庭臻批阅公文,孟迟风也不打扰他,拿着本闲书津津有味的翻看着,偶尔抬头两人对视,不由得默契一笑。
批改完公文,段庭臻给自己添了杯热茶,坐在孟迟风身边,说:“你没旁的事?成日在这守着我作甚。”
而孟迟风看他过来,把书搁下,假意叹道:“这才定情多久,段相就嫌我烦了。”
“没有的事。”段庭臻把他搁在桌子上的书拿起来看了一眼,原是话本,写得是某家小娘子为情爱迷了心窍,随情郎夜奔,却不想那人没半点担当,转手把她卖进了青楼。幸好得遇一书生,替她赎身,两人惩罚了恶人,白头到老的故事。
这话本算是经典,段庭臻小时候看过。看孟迟风这时候拿出来看,他就不禁想着这人是什么意思。
孟迟风眨了眨眼,笑:“怕你如郑家二郎般始乱终弃,提前看了,到时候不至于太伤心。”
“我怎么觉得,是你更容易弃我于不顾呢。”他说着,眼中好似真有了几分真情实感,看的孟迟风吓了一跳。不过这情绪只是一瞬,不消片刻,已经全没了踪影。
孟迟风只当刚才是幻觉,念头在心头一转,就消失无踪。他正襟危坐,瞧着段庭臻,问他:“你可是要娶妻了?”
“哪有的事!”这次轮到段庭臻吃惊了,问道:“你从哪听来的?”
孟迟风哼了一声,没说话。
段庭臻哭笑不得,解释:“我出生时父母得了仙人指示,言道我这辈子与段家牵扯不深,即使是长子嫡孙,也担不起段家门楣,且在子嗣上没有半点缘分。故而在何氏走后,二老并不在意我的婚事。”
知道自己误会了,孟迟风终于松了口气。又有心吃一吃那陈年老醋,可一想,那都多久的事了,这么做反倒招人笑话。别扭半天,他还是问了出来:“何氏应是极好的女子吧。”
其实何氏过门时就有病在身,从嫁入段家到去世总共还不到两年。段庭臻被仙人批了命,说是终生无子,这件事传的很开,所以他想挑门当户对的闺秀作妻子就很难。本来这也不至于娶个病秧子做老婆,可段庭臻劝服了他父母,他是想着,既然他只能做到待妻子相敬如宾,又何必误了人家姑娘的姻缘。
何氏心知父母急着把她嫁了,是怕她死后成了孤魂野鬼,所以对段庭臻心中有愧。而段庭臻亦然。这样歪打正着,二年里两人相处的极好,说是夫妻,不如说挚友。
可这些话要是一字一句对孟迟风解释了,也是多余。他笑了笑,说道:“寄娘一直重病缠身,过得辛苦,我很怜惜她,待她和我亲妹子没有区别。”
孟迟风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不过转过头,他就再也不肯说了,而是转头说起正事。
“既然蛮族那边不安分,我怕是还得回去。”
孟迟风想的道,段庭臻自然也想的到。所以在他对段说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半点意外,顺着问他:“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要是老东西两个儿子真打起来,老大绝对打不过老二。”孟迟风沉yin片刻,慢慢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老东西的大儿子本来就仇视大楚,被打趴下冬天日子难过,定会想着打大楚的主意。但是这家伙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