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唐尧心情很不好,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
就在丁伟的手扶上自己房间的门把手时,他侧面的那扇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两双眼睛一对上,丁伟突然莫名心悸。
老虎一样的眼睛,老虎一样的脸。猛虎在择人而噬前的凶恶表情,因为饥饿而无比狰狞的脸,就是唐尧现在的模样。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回到了小城中的那条江边,回到了一切开始的时候。
胳膊被强硬的拉住,丁伟几乎是被唐尧一把甩进了自己的房间。紧接着头皮一紧,他整个人被唐尧扯着头发拖进了浴室。脸被按着贴在冰冷的瓷砖面上,从喷头上泼洒而下的热水完全没有调整温度,烫的人皮肤发麻。
唐尧半跪在地上,一手按着丁伟的头,一手粗暴的扯开对方身上被血迹染透的作战服。丁伟顺从的趴在那里,像是娃娃一样任由唐尧动作。
透明的热水从他身上淌过,变成了浓郁的红色ye体流进排水口。
水雾氤氲,从头上流下的热水迷糊了丁伟的视线。他费劲的张开嘴呼吸,不断的把流进嘴里的血水吐出去。剥光了丁伟的衣服,唐尧松开按着他后脑的左手,向后颓然坐倒。
一年多的训练让丁伟原本那种不健康的白皙肤色蜕变成了浅褐色,然而跟唐尧相比,他还是白的像个娘们。因为没真正上过战场,身上没留下什么可怖的伤痕。粘黏在身上的血ye被洗掉之后,就不再让人感觉到畏惧。
“哥,水太烫了。”
唐尧没发话,丁伟就不敢起来。不过他还是小声抗议了一下,或者说是很识时务的撒了个娇。
没错,他叫唐尧‘哥’。与渣滓团内的其他人不同,不带任何前缀的叫哥。说白了这就是丁伟耍的小手段,他借此来区别在唐尧面前他与其他人的不同。那两年多的流浪,着实教会了他很多为人所不齿的小手段。
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该装逼的时候就装逼。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什么人该用什么方式去接近,什么是可以利用的,什么是必须要排除的。
最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讨人喜欢。
他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他已经借着唐尧走进了他梦寐以求的世界。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单靠自己还飞不起来,所以他要继续攀附在唐尧这颗大树上,直到能够踩着唐尧达到更高点的那一天到来。
“没长手?自己去调。”
听了丁伟的话,唐尧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吩咐道。于是丁伟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展身体去摸调水阀。
唐尧看着在自己眼前伸展开来的那具身体,突然有点嗓子眼发干。他心里因为丁伟擅自行动把自己陷入险境而产生的愤怒不自觉的变成了另一种情绪,这种奇异的情绪还在不断疯长,几乎把他的理智给淹没殆尽。
偏偏调完水温,丁伟跪坐在地上,还扭头对着唐尧展颜那么灿烂一笑,轻声问他。
“哥,一起洗?”
Yin影瞬间笼罩在头顶,丁伟被唐尧按着肩膀整个人压倒在瓷砖面上。伏在丁伟身上,唐尧定定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急促的喘着气。而丁伟先是有些愕然,紧接着就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他抬起手臂,抱住了唐尧的脖颈。
于是一切开始脱轨,事态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当唐尧终于恢复了应有的理智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从睡梦中醒来,唐尧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酣睡在他旁边的丁伟。然后在下一秒,想起来自己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简直就像发疯一样,他把丁伟从浴室折腾到了床上,不知疲倦的折腾了大半晚。丁伟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到处都是紫红色的淤痕,那些都是他的杰作。
兔子不啃窝边草,唐尧从来不对渣滓团的团员出手。而且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对丁伟怀有任何绮念,因为在唐尧的认知中,所谓的情人关系也是最麻烦最不稳定的关系。
他所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陪着他的人,就像孤弱的老人与陪伴常年的老狗那样,彼此信赖相互陪伴至死的人。
可事实就是事实,做了就是做了。要么接受,要么逃避,唐尧会选择的只有前者。
掀被下床,唐尧披上一件睡袍,揉着眼睛下楼去找吃的。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抽颗烟思考下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然后他破天荒的在厨房遇见了钟琴。
在唐尧惊讶的目光中,钟琴正一手菜刀一手西红柿认认真真的切着。放在旁边的还有一本食谱,翻开那一面上的彩图上印着一盘西红柿鸡蛋盖浇饭。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理由使得钟琴突然有兴致下厨做饭,唐尧还是识趣的保持了沉默。他眼睛瞟到放在旁边的几盘成品,忍不住好奇的夹起一块西红柿放进了嘴里。
真...不好吃。
“那些都是失败品,你想吃的话就尽管吃吧。”
钟琴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尧讪讪的放下筷子,无声的用行动拒绝了对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