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独自一人守着个没人气儿的房子是不是也会感到孤独。
“那是楼下的魏姐,”曾阿姨在围裙上抹抹手,“前些天她侄儿请将军帮过几个忙,两人这才……”
林秦朝她点点头,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曾阿姨着急忙解释是怕他反对林卫国和魏老太太的事。
“这挺好的。”林秦说。
曾阿姨在林家做保姆二十多年,林秦也算是曾阿姨看着长大的,只不过这些年林秦不怎么经常回家,感情也算淡下了。再加上林秦性格变化很大,与小时候相比也不太爱笑,脸板起来也很吓人,像是林老将军年轻时候的样子,曾阿姨甚至有点怕他。
而现在难得林秦脸上挂着笑,曾阿姨也松了一口气。
林卫国年纪大了,也不说喜欢不喜欢的事,就是想找个人做个伴。他就林秦一个亲人,要是林秦不理解,那还能怎么办?幸好这孩子还是一样的懂事。
“快来吃饭吧。”想到这里,曾阿姨招呼到。
“不用等爷爷了吗?”
“不用。”曾阿姨摆好碗筷,“将军他最近早上都要跟魏姐去小区门口的包子店吃豆腐脑,我也只做了我俩的。”
林秦匆忙洗漱了下,坐到桌旁。
曾阿姨的儿子在国外发展,很少回来。
她丈夫早二十年前意外去世,后来她就来到于她家有大恩的林卫国身边帮恩人做点琐事,这一帮就帮了十多年。等到林秦也成年了,她本打算走,谁料天不遂人愿,林先生和林太太竟然出了那样的事。一夜间林卫国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子又对他产生怨怼,不太愿意回家,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再加上老将军年事已高,曾阿姨就选择留下来,照顾这位老将军的一日三餐。
林老将军对于她,不似雇主,更像是亲人。
自从林明朗夫妇去世以后,正月初一这个节日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林家没有什么亲戚,唯一的亲家也像陌生人一样多少年都没来往。能来拜访林卫国的也只有老将军原来的部下——随着林卫国年事已高,能来拜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林卫国年近八十,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牙口耳朵都不太行了,Yin雨天里,关节骨缝都“嗖嗖”地钻风。
曾阿姨收拾完回自己那儿去,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不怎么交流的祖孙俩。
林秦有心打听楼下那老太太的事。
但他不能直接问“您和楼下那老太太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要搞一场黄昏恋啊?”
林秦清清嗓子:“魏nainai的老伴儿去世几十年了吧?”
林卫国正看报纸呢,斜了他一眼:“就你机灵?”他见林秦还不开窍,抖了抖报纸,无奈地说:“你昨晚上给我那药!”
林秦难得不机灵一回,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我记得魏nainai有个侄子在药监局是吧?可靠吗?”
林卫国点点头:“见过几面,挺干练的一个小朋友,帮过他一点小忙。”
林秦这才想起曾阿姨早上说的话。
林卫国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你放几天假?”
林秦自己就是老板,哪怕翘班都没人敢管。林卫国难道不知道吗?他就是想让孙子多陪他几天,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说。
男人苦笑一下。他有六天假,但还想着陪雍山山玩两天。
林卫国看他那样子就来气——人家家里还没认你呢,你就满脸都写上“妻管严”。
“行了行了,初三过了你就爱到哪儿到哪儿去!”
恰在此时,雍山山打了电话过来。
林秦准备去书房接。
“跑什么跑,就在这儿接!我还能偷听吗?!”林卫国喝住他,脸上尽是嫌弃,但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尽管有些耳背的他什么也听不见。
林秦无奈地接通了电话。
“三三。”
雍家家大业大,大年初一不可能像他们爷俩这么清闲。不过雍山山只负责花钱,又不管事,倒也无妨碍。
“哲哲,你吃早饭了吗?”这大概是雍山山近日里起得最早的一天了,尽管太阳已经挂在正当间。
“吃了。”林秦笑笑,“你是不是才睡醒?”
“哈哈哈,当然!”雍山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过好森气啊,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有人来拜年,我转移到三楼睡都还能听见他们说话。”
林秦笑话他:“人说两句话你就森气,我这儿一大早就在放鞭炮那你还不得气昏古七。”林秦最近跟着雍山山学那些流行语,被他说出来却不lun不类的。
雍山山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们军区大院还让放炮啊?”
“嗯,过年热闹一下。”林秦跟他开玩笑。
青年终于停了笑,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想你了……”话里话外委委屈屈的,林秦一颗硬汉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大年初三……”
“咳咳!”林卫国两声咳嗽打断他。
林秦失笑:“宝贝儿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