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树的家伙,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根本没有人喜欢他,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都看不起他,全都讨厌他。”
顾泽越说越痛快,几个月囤积下来的悲伤和寂寞只想使劲地在口头上发泄,“他就是块烂泥呢,怎么扶都扶不上墙的烂泥,永远没辨别力的家伙,还成天想和女人结婚生孩子,真他妈痴人说梦。”
“他,他就这么差劲吗。”虽然不是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对自己的评价,可良树听了这些确凿的话,还是无止境地悲伤起来,“人无完人,他,他总该还是有自己的优点的吧。”
“优点,哼,狗屁的优点。他那种人,没能耐,没本事。”顾泽越说越别扭,偏偏是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竟能引起他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竟也还能让他惦记了好几年,连出车祸死去了,也能让他费尽心思去找一个良树的替代品。
“好了,从今往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我会厌恶的。”顾泽一回忆起死去的良树,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了,甚至,对刚才提出要一起共进早餐的想法也没有一点兴趣。“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工作了,晚上,如果我有空的话,再去找你,帮你配眼镜。”
“嗯。”良树还是和平常一样,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早已波澜不已,原来,在顾泽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窝囊废啊,他还以为,顾泽会和别人不一样呢。
6、6 ...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被人强迫着喝了许多酒,便惹出后续这么多的事端,竟还被顾泽给......良树回去后,只觉得身心疲惫。
况且,顾泽托司机送他回家时,又说了许多让人听了,只会感到羞耻的情话。良树在公寓楼梯上走的时候,脑海里回想的全都是顾泽刚才对他的话,好的,坏的,都有。任何人,如果经历这种事情,想必都不太好受吧,毕竟以前是朋友的关系,却莫名其妙地在一起睡觉了。惊讶、失望、烦恼......各种情绪交叠混合,扰得良树走楼梯时都要看重影了。
后来,快到公寓门口,良树终于发现,他其实不是被情绪困扰,才看东西重影的。他是没戴眼镜,所以才会看不清的。
真是笨!良树恨恨地骂自己一句。
“哎,哎,良树,你可算回来了。”公寓门外站着他的同事主管刘,西装革履,仪表不俗,站在这里,和这套年代久远的楼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你这地方可有点难找啊,连个出租车都没有。”
“主管?你,你怎么来了?”良树不善交际,愿意来他公寓做客的同事屈指可数,或者说,根本没有。
“来找你呀,大红人啊。”主管刘拍了拍良树的肩膀,“知道吗,你被老板看上了。真的,恭喜你啊。”
“啊——”良树嘴巴张得更大了,“老板,阿南老板他,他看上我了?”良树话都要说不利索了,没想到,才见过一次面,老板他就倾心于自己,重生后的这具身体未免也太有魅力了吧,就连顾泽也说要自己当他的情人。突然,良树心里有种捡到宝的喜悦感。
觉察到良树神色和预想的不太符合,主管刘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表述有些问题,立马改正道,“哎呀,不是我说你,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老板可是直得不能再直了,怎么可能是那种看上你呀。我们老板啊,他钦点你做模特了,如果条件可以的话,再推荐到影视公司里去。”
“真的吗?”良树又惊又喜,可随即又担忧起来,“我这种资历,可以半路出家做个模特吗,这种行业,我不太会呢。”
主管刘喜滋滋地鼓励他,“什么不会,老板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嘛。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你不简单呐。不过,我倒是好奇,那些嘴里含着金汤匙的人,是怎么知道你的呀,良树,你后台是不是有什么人呐?”
“没有,没有。”良树立即否认,在他所有的朋友里,最有钱的就数顾泽了,不过,对自己这么窝囊的人,顾泽嫌弃还来不及,在“相约世纪酒吧”里还当面骂自己是屌丝呢,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后台。
仔细想想,顾泽说出要自己当他的情人的话,也只不过是有钱人在穷人身上寻乐子罢了。以前,顾泽还算当自己是朋友,现在倒好,直接,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看来,还是要早点和顾泽表明,自己就是林良树这件事,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算了算了,没有后台就没有吧,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主管刘往良树的口袋里插了张名片,“这个啊,是我们老板的联系方式,记得,主动联络喔,机不可失。”
“嗯,谢谢谢谢。”良树几乎是腰弯九十度的,送走了主管刘。
晚餐,良树一般都吃得很随便,今天却不一样,为了庆祝即将的升职,他特地在网上订了一份十几块的酸辣粉。半指粗的面条和红得发亮的辣汤汁,顺着喉头下去,刺激畅快,良树热腾腾地才刚吃了半碗,就听到门铃响了。
还来不及擦干净嘴角的残留,良树就急忙忙地去开了门,因为是好几十年的公寓了,门锁也锈迹斑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