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的眼皮底下,实在有一种……
……出轨的感觉。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心了一把,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沈遇,你就留下来陪陪李斌吧。”柳一彬看了半天戏,这才重新笑起来,“刀刀下周才进组,这会儿他都在家里背剧本呢,没多大事儿。”
“快开机了,突发情况也多,工作的事儿,谁说得清呢。”沈遇摇了摇头,借着去接过保温箱的机会,挣脱了李斌的手。
“他那个人啊,开机前是最平静的日子,我跟他认识多少年了,错不了。”柳一彬把保温箱递给沈遇,一股妒火慢慢煎熬他的心。
“难免有意外。”沈遇听着柳一彬的话,心里不怎么是滋味,一瞬间,他仿佛看见柳一彬眼中的敌意与失落,再一眨眼,又是那张温暖的笑脸。
这个地方怪怪的,离开这里。
沈遇在心里使劲呐喊,他站起身,从柳一彬身边头也不回得往门口走去。
他看上去云淡风轻得走出了那个病房,其实只有沈遇自己知道,这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那个弥漫着消毒水味儿的地方,柳一彬闪烁的笑容,李斌冰凉的手心,无一不是一根根尖利的针往他的心上刺,仿佛全世界都在嘲笑他,你对于你牵肠挂肚的黎刀刀,本就是可有可无,自作多情。
恍惚间沈遇又想起了昨晚那句“只是工作”。
隔了一个夜晚他没能说服自己忘掉只是工作,也没能说服自己回到只是工作。
走廊里的护士笑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沈遇猛地转过头,却看见柳一彬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不介意的话,你送我去刀刀家吧。”他伸手拍了拍沈遇的肩膀,用一种反正我们同路的表情看着他。
“好。”沈遇皱了皱眉,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还是答应下来了。
他也没能说服自己,忍住去见黎刀刀的冲动。
喧嚣的声音被柳一彬啪得一声关上的车门相隔在外,车厢里寂静的可怕。
“小赵,我今天放你一天假。”柳一彬隐约有话想对沈遇说,他望了一眼司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车子就交给我吧。”
小赵惊讶的回过头看着柳一彬,心里一转念,点头诺诺得答应,推开门走下了车。
“柳先生这是做什么?”沈遇望着小赵消失在转角的背影,悠悠得问了一句。
“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柳一彬同样望着另一边的窗外,他的眼眸里终于不是那样温暖的样子,看上去……失落极了。
车厢寂静了一会儿,柳一彬才回过头,望着旁边的沈遇。
沈遇撇了下嘴角,推开车门,打开驾驶座的门。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重新面对黎刀刀的准备,可是搭上方向盘的手苍白得厉害,他没底,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躲不掉的不是吗?
叹了口气,他转动车钥匙,慢慢把车开出了车位。
这一路顺利得很,黎刀刀住在郊区,空旷的马路上没几辆车。
沈遇等待着柳一彬开口说些什么,他一定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长时间的寂静让他不安,他试图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他相信柳一彬不是黎刀刀,他看不破自己。
“沈遇……”柳一彬望着窗外的风景,车过半路,终于开口叫他。
“恩。”
“昨天,刀刀在等的人是你吧。”
沈遇的手轻轻抖了一下,车子不稳得晃了晃,吓了沈遇一跳,又重新稳速前进。
“抱歉……”手虽然不再颤抖,心却还是拧巴在一块,“恩,有工作。”
“是工作吗……”
“……”
“是……工作的关系吗?”
“……”
“不要不说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柳先生……”
“泡咖啡等到半夜的你,和他是工作的关系吗?”柳一彬终于是没能继续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凉得厉害,如同喃喃自语,又像是小心翼翼得在绝望中寻找一丝生机,“那个来了又走了,住进空房的你,是工作的关系吗?”
“你跟着他好几个月了呢,你们依旧只是工作伙伴的关系吗?可以让黎刀刀等到那么晚的工作伙伴,除了我我还没遇到过呢。沈遇,和他走得那么近,目睹他的全部心情,知道他所有难过的你,都是,工作的缘故,所以才一直在这里,都是……工作吗?”
柳一彬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自己心底一个个拽出来,硬是要扔到光天化日之下暴晒,无地自容也无所遁形。
那被尖细的针刺痛的心,好像又开始流血了呢。
沈遇咬着自己的下唇,车子开进了熟悉的林荫道,他一个转手把车子停在黎刀刀家门口,用力急促得踩下刹车。
“……是工作,我与黎先生的一切……都是工作的关系。”
黎刀刀说的那样,我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