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势低洼,所以我们要在半路掘开临时河道,等他们路过,我们断开河道,这样他们的后续大军必溃于一旦。断了他们的后补兵马,我们这边就好办多了。”
赵君如听完刚要跑去调兵,跑了几步,却突然退了回来,他身上早已shi透,神色矛盾又复杂到极点,迷惑道:“军师,这样的你,能在朝堂中活多久?”
宛若一个炸雷响在耳畔,李卿琦只淡淡一笑道:“自古都要用血祭天子之位,历朝历代都不会有例外,只是……”一抹讥讽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颊,他苍凉道:“只是,还要有人去做!”
赵君如一脸悲叹的神色,转身跑开。李卿琦默默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感觉这大雨中有无穷无尽的冷意从指尖一直透到了心底,他死死地咬着舌尖,强迫自己镇定,有序地指挥着士兵把石头从城墙上推下去。
刀剑发出尖锐的铿锵声,指挥的嘶喊声铺天盖地,进军的鼓声与雷声连成串的炸响,城墙上的士兵不断地把石头往下推,为了停止敌军云梯攻墙,不断有叛军在城头跌落,留下一个个惨烈凄凉的尖叫。
城里城外已是尸山血海,指挥的将领在雨中大喊:“叛者必戕!反者必诛!就算战死至最后一人,也不能退缩!”
那声音传了很远,在茫茫大雨中渐渐有了回音,城中多是老弱女童,要先转移她们,只是身后的调兵未到。李卿琦眯着眼,看着大雨,随手拽过一个传令的小兵道:“你去城墙上喊一声,家眷都在城内,想活命的就不要让敌军上城来。”
雨越下越大,城墙上已搭不起云梯,李卿琦踩在被血染红的青石板上,他拔出剑,指着前方,镇定道:“分给我一队兵马,我要出城与叛军将领谈谈。”
一个偏将拎着出鞘的长剑,滴滴答答的血水合着雨水从剑尖上淌下,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蜿蜒的血溪,他威威道:“军师不可,你要出去投降吗?”
李卿琦淡然一笑道:“这就是玩笑话了,我为何要出去献城?”
城下的兵马,已重新待命,整顿再攻。那位偏将半信半疑,从手里抽出了五个人,派给李卿琦,作为护卫。
五个人呐!李卿琦心里暗暗发笑,他的名声已狼狈不堪到如此地步了吗?连一同守城的偏将都在怀疑自己,也罢,今日出城,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早已被扣上了叛敌的帽子。
镇定的骑在马上,李卿琦一缕头发黏在额间,短短的几步路,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当年他暗中被太子授意,辗转去了靖康王那里做jian细,为了王爷的信任,他不惜当着王爷的面给了自己一刀。辗转了几次再回到皇上身边,虽然他的立场没有变,但是只要是人总会的变。
李卿琦看着灰色的苍穹,细眸寒光隐现,他的马下是尸骨满地,他对着叛军首领,淡淡道:“你们应该往寿州那边去。”
叛军首领认得李卿琦,昔年在王爷府里,似乎这个人地位很高,他还以为是自己人,细细打量了李卿琦几眼,比划了一个手势,带兵撤退。
待叛军撤退,后面的护卫突然有人凌厉地喊道:“你是个叛徒,一句话就能让对方撤退,你卖主求荣!”
将士说自己卖主求荣,博远讽刺自己骄横跋扈,蒋青形容自己Yin诡狠毒。真是好笑,叛军撤退的路上,叶蔚威正在等着他们,城内这么点兵,就想抵抗成功,那是玩笑。不过同样是空城计,他的下场可不如诸葛亮一半来得好啊!
一时间身后静了,只听赵君如低沉道:“军师不能由我们来私断,押下去交给皇上处置。”
李卿琦依旧未动,他骑着马,仰头让大雨冲刷着身体,刚刚那几句话,如此清晰,如此贴切,如此凄厉,仿佛冥冥间暗示了他的结局。在被关押的时候,他只看着赵君如淡淡笑了一下,再无话,带着几斤重的铁链,静静地坐在一角。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碧空如洗,泰和殿的小院里,三个人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卫博远跪在地上。
突然一个影卫闪了过来,他半跪在博远身侧,低声道:“皇上,前方八百里加急密报,李卿琦因与叛军有勾结,已被扣下,正送往国都。”
卫博远听完周身一震,他不能相信卿琦就这么向王爷投降了,如果真是这样,之前为皇上赢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算什么呢?他抬起头,刚要说话。
只见玄熠低头看着茶杯,袅袅的热气中,他的神情显得那样飘渺模糊,他只是轻轻放下茶杯,冷笑道:“重兵看守他回来。”
卫博远轻轻地抖了一下,他跪坐回去,此时一切皆没有了意义,卿琦自己束手待毙,如果他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求皇上,只怕会牵连自家九族。他跪坐在冰冷的地上,目光涣散地看着皇上那明晃晃的龙袍。
玄熠递给隆儿一个眼色,后者立刻跳下父妃的膝头,跑过去扶少傅,笑嘻嘻道:“少傅,这地多凉啊!你坐……”
卫博远木呆呆地坐在石椅上,他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面色苍白地看着远方。
墨雨十分担忧地看着博远,偶尔用凤眼夹了一下玄熠,他暗暗觉得这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