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多方势力牵制着的,高不可攀的明帝。
明帝苦笑一声,却想起今天那折子上的“不宜娶妻”四个字,轻轻叹息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圣人诚不欺我!
☆、16
定王府里的日子悠悠长长,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靖和手执黑白子,自己和自己对弈。
桓澜进来时便看见这位王爷着了一件玄色披风坐在窗边悠然对弈的模样。
……仿若画中人。
尽管这么想着,桓澜却不曾停下脚步,温言道:“天气渐凉,王爷还是注意些的好。”
“你来了。”对方似乎方从棋局中醒悟过来,看见桓澜展颜一笑道:“好香。”
八月桂子香。
靖和以往身子虚弱经不得花香熏染,是以那桂树都只是植在王府极其偏僻处,桓澜今日偶然路过,遥遥嗅见木樨香气,寻香而去,方才发现了这两株快被人遗忘的树。
尽管被人遗忘,这桂树依旧挺立笔直,鹅黄色的花簇聚在一起,娇艳动人。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莫待无花,空折枝啊……桓澜看着手中那一枝花,勾起唇角。
见靖和感叹,桓澜便拿出了那一枝桂子,抬眼问道:“可有花瓶?”
靖和一怔,刚想唤绿萝去取个花瓶来,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也不顾那局不曾下完的棋局,径自寻了库房钥匙拉着犹拿着那一枝桂子的人出了门。
来到专门存放瓶子的库房,桓澜早被里面一堆真金白银碧玉玛瑙的瓶子绕得眼晕,靖和却在一堆瓶子中耐心翻看,良久举着一个白玉瓶微笑道:“这个如何?”
那瓶子似是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无甚么繁复的花纹,正是如此,才显得极为干净纯粹。
桓澜看着那个瓶子,满意的点点头,靖和又拉着他去修剪了花枝,灌了清水,将那瓶花放到了窗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桓澜难得看到靖和这副模样,也就陪着他一起倒腾,直到花瓶放好,二人才呼出一口气,对视一眼,俱是笑了起来。
“本王倒是从不曾做过这些,现在看来,还挺有趣味。”靖和轻抚着绿叶,语气中颇有几分感慨。
“以后王爷身子会越发健朗,想做什么自然也是能做的,”桓澜微笑道:“等过几日桂花再开得多些,摇下来做桂花酱,桂花糕,酿桂花酒,那才有趣儿呢!”
“是么?”靖和浅笑。
“若王爷不弃,到时候一起如何?”桓澜看着那人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的样子,一时脑热,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可以。”靖和淡淡道,语气中却是难以忽视的欢喜。
予君折枝,慰君平生。
靖和看着窗台那一株桂子,垂下眸子:这个小大夫啊,总是能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命中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如此,可教自己怎么放开手?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靖和不由得想到了这句诗。
花中第一流啊……思及此,不由暗暗笑道:那个温润的小大夫,也是他这些年枯燥漫长了无生趣的生活中,一抹清流吧……
桓澜见他发怔,也不多说,返身回去看了眼那局棋,黑白子针锋相对,小小一盘棋局上就形成了极为激烈的冲突对抗。
棋如人生,一举一动,皆是变数。
桓澜对于棋艺了解不深,当下也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眼去。
靖和却含笑道:“有兴趣?”
桓澜摇摇头,笑道:“我自幼被师父捡回去,学到了不少东西,唯独棋艺一道,却是怎么也学不会的。”言罢自嘲道:“我也只能照着几本棋谱摆个样子得了。”
靖和看着他,禁不住上前两步揉了揉他的发。
少年的发丝柔软细密,靖和的手在触及的一瞬间顿了顿,又用力的揉了几把,直到少年发丝凌乱面色微微泛红才放手。
王府池中,片片红叶逐水而流……
时间也就这么不疾不徐的过去,不知不觉便到了秦峥率兵出征的日子。
那一日,天子率文武百官送百万大军至城郊,炎都百姓登上高高的城墙,神情不舍而又自豪。
那百万大军之中,有他们的亲人,这百万大军之中,是炎都的希望!
“微臣定不负陛下期望,踏平西凉,扬我大焱国威!”城郊十里长亭处,秦峥单膝跪下,年轻的面孔上满是坚毅。
“踏平西凉,扬我国威!”百万雄师在清晨的薄暮下怒吼出声。
他们身上,承载的是大焱百姓的盈盈期盼,肩负的是一国威望!
他们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与热血,而正是这一个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守护了百姓安康平静。
桓澜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