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完再过些日子便离冬近了。
盟主府邸的丫鬟匆匆抱了件大氅出来迎人,正逢主人掀起幕帘走出来。她匆忙跪倒时,仿佛窥见她那容貌昳丽的主子怀里还抱了个人。
当她被掌事准许从地上起身后,她终于看清了被主子抱在怀里的人。那也是个男人,身形颀长,脸埋在抱着他的那人怀里,看不真切。他裹了厚厚的狐裘,可好像还在冷,不停地往她家主子身上贴近,难得有表情的主子脸上带着叫人不知为何发软的无奈。
那位天下武林的盟主抬头看了看她,看着她怀里的大氅说道:“给我吧。”
她没同主子说过几句话,此时听他开口,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声音也像是冬雪寒梅,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在她愣神时候,被抱在怀里的男人突然斜伸出一只手,白皙得紧,袖口露出的肌肤上有东西滑出来,看起来好像是一段细长的锁链。
他懒懒地说道:“你欺负人作甚?”
她看着自家主子坐回车沿上腾出一只手将男人伸出的手抓回去,塞进狐裘里:“未曾。”
男人轻笑一声,好似这几句话废了他好大力气似的,不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将大氅捧上,她家主子并未责骂反而接过道了一声“多谢”,她颇为受宠若惊。但自家主子并没有自己将那大氅穿上,反而往那已经裹了个严实的男人身上又添了一层。
好像这才满意,将人再稳妥抱起,跨步向府里走去,步伐稳重,丝毫看不出怀里还抱了个人的模样。
这真是有意思的两个人,她在掌事的催促里想着。
玉春被封长逢放在被褥上时,竟难得地感受到了热。他今年流年不利,连连受伤,到底是伤了根本,比往年任何一年都怕冷。
可现下他本就穿了一身厚实的衣裳,袖口衣襟皆滚了毛边,又裹了一件狐裘再加上新添的大氅,本就暖和极了。
可没想到,被人抱着进了卧房瞬间如沐浴了春日暖阳里,玉春便觉得有些热了。
玉春笑封长逢:“你把我裹那么厚是想把我热死吗?”
封长逢就问他:“热?”
玉春没咂摸出他话语深意,直接说道:“是啊。”
结果封长逢帮他把盖在身上的大氅取了,再将厚裘衣解了后,玉春原还有话问他,却被他一件一件解衣的手伸进了领口。那手在他胸前抚弄游走,而那人还俯身在他耳边不带任何意味地问:“还热吗,哥哥?”
贴着他肌肤的手很凉,约莫是因为在冷风中吹了好一会儿的缘故,玉春被乍然一碰险些从床上惊起,旋即皱眉把人的手搂进怀里问:“怎么那么凉。”
封长逢:“无事,等会儿就暖了。”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那双手果然不再那么凉,反而暖和得不行。
玉春亲身暖热的。
云雨巫山后,玉春在暖意里昏昏欲睡,封长逢看着他不说话。
在封长逢以为他要睡着时,玉春突然懒洋洋开口:“你什么时候才准备把我手上那东西取了,嗯?”
封长逢沿着他手臂摸过去,摸到手腕上的一双细铁铐时候顿了顿,说:“不准备。”
玉春安静了半晌,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算了,随你。”
末了又想起什么地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封长逢:“去哪?”
玉春困得睁不开眼,按着直觉摩挲到他嘴唇亲了亲:“我们家啊。”
“我离开前小雪儿同我说,她那有一幅你画的画,还说我必定会喜欢。”
玉春:“你在上面画了什么?”
封长逢想摸摸他眼睛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搂住人腰不再说话。
玉春看他这模样便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就好像前些天他醒来后那样。
那日玉春被封长逢抱着自隐秘小路下了风华山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后是在风华山下小镇的一座宅邸里。
他醒来时,封长逢坐在一边翻阅一卷书。
玉春开口第一句话是:“你喜欢我?”
“喜欢多久了?”
封长逢也是这样不说话,上床搂住了他的腰。
那时候玉春却不懂,只觉得他这样吊着自己实在无趣,只好说:“封长逢,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要这样对我,虽然我不在意,但你到底是我弟弟。你救了我两次,我不想最后落得与你江湖不见……”
结果还没说完,封长逢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随着“啪嗒”两声轻响,玉春便觉得手腕上多了两件冰冷的东西。
封长逢眼神狠厉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你是我的,你想去哪?”
玉春才知道,这样的封长逢才是本来的他。可他依旧喜欢得要命。
他叹了口气,问道:“舜无颜是你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
封长逢又不说话了,翻身靠着他,伸手搂他,但是却被躲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封长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