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很惋惜地小声道:「要不是我忙,走不开,还不如我去帮你洗咯。你们男人粗手笨脚,哪里用得好……」
袁忠义看看手上的袋子,瞄瞄那亲兵欲言又止的模样,柔声道:「小妹,你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
她先是下意识想要否认,跟着嘿嘿一笑,凑近些,小声道:「高手,先前凑一起吃吃喝喝的时候,我跟隔壁营房的小姐妹,把你的本事吹出去了。她们不信,明儿个等你见完郡主,要是没啥事儿,给她们露两手,咋样?」
袁忠义心里一宽,笑道:「郡主必定要考校在下。届时,你带着小姐妹在旁看好就是。」
那亲兵顿时笑成了一朵土里开出来的花,「好咧。晚上见面时候,我给你偷俩肉干来。你可千万吃饱,吃饱才有力气。」
袁忠义摇头道:「不必,吃喝在下不缺。那,在下先走一步,告辞。」
「哎呀……别老文绉绉的,回见。」
两厢分别,袁忠义离开营房,与那些卫士逐个打过招呼,仍从来路回去。
过了木桥,回到小河边上,他蹲下出手拨弄水面,微微一笑,从那袋子里掏出几颗干皂荚豆,直接抛了出去。
干豆落水,激起一片细微波纹。
他将小袋揣进怀里收好,把宋清儿的衣物慢条斯理一件件展开,迭拢捏在手中,缓缓浸入水下。
袁忠义凝神运功,体内早已浑厚无比深不可测的不仁经真气澎湃而出,但见白气森森,腾浪而起,转眼之间,水下那些衣物,就已被封在了冰中。
他双手一抖,冰壳迸裂,碎在水中,顺流而去。
他运气一凝,再将衣物冻住,如是循环往复,走过三遍,才拎着衣裳站起身来。
他拍拍布料上的水,一片片冰珠洒落在地,不几下,便让触手所及,尽皆干爽如初。
那上面的尘泥污,自然是干干净净,分毫不剩。
袁忠义略一思忖,又抄起一捧水,洒在迭好的衣裳上,翻来复去,叫其浸透,随手拧了一拧,这才往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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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小妹给的口袋虽小,里头的东西却着实不少,就粥的饼子里,还加了些干菜。
袁忠义又从行囊里取出几片肉干,用水洗去上面的盐渣,泡进热粥中,叫丁小妖和宋清儿分着吃了。
宋清儿到此时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不敢正眼去看袁忠义,只得低着头没话找话,问道:「袁大哥,这肉干泡开之后,又松又嫩,还能化出油来,应该不是牛肉吧?」
袁忠义笑道:「兵荒马乱这么些年,哪家还有老牛舍得宰来吃肉。当然不是。这是上好的羔羊肉,我来这边的路上救下了一户牧民,他们专为我做的。可惜为了方便带着,腌制过,不如新宰的时候鲜嫩。」
丁小妖皱眉道:「我碗里这块咋就没什么油水?」
袁忠义哈哈一笑,「想来是部位不同吧。清儿运气好,吃到了油足的地方。」
说着,他目光不易察觉地在两位女郎大腿上一扫,眼中笑意更浓,柔声道:「小妖,你一来就吐了,肚子空虚,可要多吃些。清儿,你把那带油的,给她分一半。」
吃饭时说起了皂荚豆的事,一听袁忠义还去找柳将军的亲兵讨了人情,宋清儿更是羞惭不已,满心愧疚,红彤彤的小脸恨不得埋进膝盖之间。
丁小妖在旁看着,恨铁不成钢,忙一边用手在背后戳她,一边聊些闲篇,催她接茬。
一顿饭吃罢,袁忠义回房练功,两个女子在隔壁间耳语一阵,也便和衣而卧,抵足而眠。
子夜,阴云未散,只在穹顶露出几线残破缝隙,月光藏在其后探头探脑,不情不愿丢下几缕清辉。
河边那列屋子门口的灯笼都已熄了。
汊口镇最后的光,都在军营之中。
袁忠义听着更鼓,估摸到了时辰,摸摸怀里的口袋,起身出门。
他在桥头老树下耐心等待,不多时,那圆脸亲兵便提着打更人用的长杆灯笼,一步三晃熘达了过来。
这次多聊了几句,袁忠义才知道,那亲兵让他们叫自己小妹,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因为她没爹没娘,柳将军收留之后给了她个姓,人人都只叫她小妹。
她真要跟人说名字,也只能说自己叫柳小妹。
巡夜不可怠慢,小妹没有久留,检查了一下口袋里还剩的豆子,就喜滋滋摆摆手,叼着根草杆儿走了。
袁忠义过桥之后,跃上树顶,望着那摇晃灯火走远,默默记了一下路线,心中拿定主意,跳下来展开轻功,飞快回到住处。
他侧耳倾听,确认丁小妖和宋清儿都还睡着,微微一笑,掌心在门缝一滑,没发觉上闩,便轻轻推开,无声入内。
他走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