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李洪曦几乎要从椅子里滑到地上跪下去,每个含血的字音都充满了绝望:“求求你相信我!真不是我干的!你们尽管去找证据,尽管去找啊!!……”
“好。”
步重华只说了这一个字,起身走出讯问室,少顷推开监听室的门,轻轻呼了口气。
“步哥!”“步队!”几名刑警纷纷起身迎上前:“现在怎么办?”
窗外天光乍破,鸭蛋青色的晨曦透过窗缝,与白炽灯渐渐暗淡的光亮融合在一起,映照在每个人忧心忡忡又疲惫不堪的脸上,
步重华没有吭声,目光从周遭一张张期待的脸上环视而过,反问:“你们怎么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迟疑着不说话,半晌张小栎抓了抓头发,吭哧吭哧地嗫嚅道:“本来觉得是这孙子没跑了,但现在看看……好像……似乎又不是他……”
“对啊,”有人也忍不住犹豫道:“这人的作案手法错漏太多,五零二肯定是个老手……”“我们要不要去他住的小区查查监控,也许有间接的不在场证明?”“而且这孙子吓一吓就尿了,干不了这么大的案子,杀害年小萍的凶手心理素质绝对吊打他十条街!”
众人七嘴八舌,步重华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瞥向墙角那道沉默的侧影。
吴雩坐在门框边,脊背放松地向后靠,大腿微微分开,手臂自然垂落,鼻翼和脸颊隐没在Yin影中,天光勾勒出修长的下颔线,从微微凸起的喉结一路延伸进衣领里。
他脑后的黑发枕在白墙上,这样视线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透过单面玻璃,落在嘶哑抽噎的李洪曦身上,一言不发。
“……”步重华收回视线,低沉问:“你们觉得他已经被吓住了?”
他顿了顿,在周遭视线中抬手指指讯问室:“通、篇、撒、谎。”
霎时众人都一呆。
“你们回忆一下郜灵的书包里都有哪些东西?”
刑警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小声数:“钱包、钥匙、润唇膏……”“两件旧衣服,一件化纤开衫一件套头棉毛衫……”“几张超市和便利店收据?”……
“郜灵的尸检结果,显示她子宫内膜很薄。”步重华一直等议论声平息后才缓缓开口道。
“子宫内膜在无创伤无黏连的情况下较正常更薄,说明雌激素分泌过少,也就是说她生前两三个月甚至更久才来一次例假。所以在租房安顿下来后,她去附近药店买了一盒止疼药,如果你们仔细翻过她的包,就会发现内层口袋缝隙里有一张被雨水浸透了的药店小票;同时被她放进包里去的还有这个——”
步重华打开自己手机相册,调出那天现场拍摄的图片,放大,屏幕上是郜灵那个黑色书包里翻出的所有零碎杂物,周围所有视线在触及角落一个很不起眼的方块时都愣住了:
“一个没拆封的卫生巾,”步重华沉声道。
止疼药、卫生巾,她在为四个月没来的例假做准备,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刚才李洪曦的全篇说辞,都是通过我们警方在审讯中泄露出的只字片语,加以分析、组合、猜测,在极短的时间内现场编造出来的。这种高智商犯罪者手里不会只有一起案子,如果案情走到最坏的那一步,我们要做好零口供结案的心理准备。”
办公室内四下无声,每个人的脸色都绷紧了,步重华一指单面玻璃,他清晰的倒影与讯问室内李洪曦佝偻的侧面相重叠:
“从现在开始起,我们必须掘地三尺,挖出铁证,才能把他钉死在五月二号那天深夜的犯罪现场。”
第26章
“您好我们是南城区公安局的,请问您平时和您隔壁的那个李洪曦交往多吗?”
“不多啊,但那小伙子挺有礼貌的……”“他老婆经常出差,进进出出都他自己一人,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人进出我们楼。”“发生啥事啦?哎哎哎警察同志,没什么大案子吧?”
“你们公司李洪曦平时表现怎么样,好相处吗?”
“挺好相处呀,就很正常一人,还挺热心挺负责的。”“不太参加集体活动,可能因为他家住得比较远,聚餐回去不方便?”“偶尔有时候早退,我知道他有几次早班是让人帮忙打卡的……哎呀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啦,哎!你们可千万别说这是我说的啊!”
“你们觉得他跟那种乱七八糟的宗教有关系吗?”
“乱七八糟的宗教——你是说邪教?怎么可能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这个是违法的吧,没有啦我们公司肯定不会有的啦!”“李经理就是独来独往了一点,同事之间交往还是很正常的,我们真的从来没有发现他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练什么气功啊哈哈哈哈……”
……
“——你说我老公什么?”电话那头女声骤然拔高,因为难以置信而几乎破音:“嫖娼,入室盗窃,涉嫌杀人?你们是骗子吧?!”
蔡麟像个猴似的,半边屁股坐在步重华办公室桌角上,无奈地扶着额角:“我这里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