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口中的李洪曦几乎没有任何缺点,哪怕拿显微镜都找不出他跟任何乱七八糟邪教的丝毫联系。
如果真的就揪不出他的尾巴怎么办?
或者更可怕的——
这个案子的侦破步骤,会不会已经走到绝路上了呢?
“怎么会这样啊?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我苦命的女儿,我苦命的琳琳,是谁害死你的呀!”
……
突然一阵放声嚎哭从门缝中隐约传来,步重华眉头一拧,起身去开了门:“怎么回事?”
一对年约四十来岁打扮乡土的中年男女在走廊上痛哭流涕,这时正值下午换班,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来回警察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一眼,议论声夹杂着尖利大哭震得人耳朵发痛。内勤民警正手忙脚乱不断劝慰他俩,见步重华从办公室披衣而出,急忙迎上前:“步支队!”
步重华打量着那对夫妻:“什么人?”
“五零二被害人郜灵的父母,亲戚看到了认尸公告,嘉瑞县公安局刚派车把他俩送过来。”民警一手挡着嘴小声说:“刚从楼上太平间下来,到这儿大概是忍不住了——劝都劝不走……”
“带会客室,我待会就过去。”步重华沉声道:“别堵在值班室门口哭,我的人在里面补觉。”
民警立刻答了声是,赶紧跑了回去。
郜灵原名郜琳琳,嘉瑞县葛城山丰源村人,父亲名叫郜伟,母亲叫熊金枝,两人都是初中文化水平的农民,家里还有两个十三岁和十一岁的弟弟。一个多月前郜灵离家出走后就跟父母断了联系,直到南城分局综合刘俐和李洪曦两人的供词,让嘉瑞县公安局下属各派出所加大力度宣传认尸公告,才大海捞针似的捞到了她的原生家庭。
“——她气性大,她气性太大!”郜伟坐在公安局会客室长桌后,抹着眼泪叨叨:“她看人家高中开学就跟我闹,要去上学,我说你念也念不出个清华北大来,还不如省钱供两个弟弟,但她就不干。我们家苦啊,要不是当年生了她是个丫头,哪能后来生男娃连牛都被那丧良心的牵走了,砖房都给人扒了?我们家苦啊……”
孟昭木着脸问:“她离家出走前,有没有任何提及自己赚大钱、做大生意的念头?”
熊金枝捂着脸呜呜哭,郜伟不假思索:“有,有!”
满屋子人Jing神一振。
“她说她要去打工!”郜伟认真地说:“我说你打工了也知道把钱寄回来,看别人家闺女都知道寄钱帮家里养弟弟,她就闹说我们吸她的血,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我说这有什么好断绝关系的,家家户户不都是这样的吗?还不是你亲弟弟了?!”
“……”满屋子人低下头,刚才提起的Jing神劲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熊金枝哭哭啼啼道:“都、都是前世作的孽,都是孽啊!”
郜伟通红着眼:“嗨呀!琳琳都死了,还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这个人,”孟昭将李洪曦的照片推到他俩面前:“你们见过吗?”
熊金枝捂着脸嚎啕大哭,郜伟仔细瞅了好几眼,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不,没见过,不认识。”
“郜琳琳平时有没有任何走得近的朋友,同学,或者是社会人士?”
“……朋友,同学?”郜伟又抹了把眼泪,想了想之后摇摇头:“没有,这个真没有。她脾气古怪得很,主意大得很,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地,自己就跑了,嚷嚷着要去打工……”
熊金枝陡然爆发出尖利的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啊!!——”
坐在电脑后噼里啪啦做笔录的内勤小姑娘撇了撇嘴,一句几不可闻的“哭有屁用”刚要吐出来,突然被孟昭轻轻一碰胳膊,抬头正对上步重华严厉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面无表情地坐正了。
“安排一下就近住宿,方便随时接受公安询问。”步重华起身淡淡道:“散了吧。”
会客室门打开,内勤小姑娘抱着电脑紧走几步出来,贴着孟昭的胳膊小声磨牙:“孟姐你说咱们队长是不是个冷无缺啊,这种吸血鬼父母,他刚才还客客气气地安慰他们?郜琳琳真可怜,她多想上学啊……”
“嘘!”孟昭把她一拉:“你懂什么,快把笔录打印出来吃你的饭去!”
“我就看不上那样假惺惺的爹娘,活着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哎呀!”
内勤小姑娘刚拐过弯,整个人登时寒毛一悚——只见步重华赫然站在走廊另一边的解剖室门前,那双浅色的瞳孔毫无情绪,冷漠地瞥着她。
小姑娘:“……”
孟昭:“……”
步重华走进解剖室,咔哒一声,在她俩面前反手关上了门。
“哟,步队!”小桂法医站在解剖台前一回头:“整好——我刚把报告打出来,正要叫小吴给您送过去呢!”
步重华边戴手套边嗯了声,头也不抬地问吴雩:“你不在值班室睡觉,跑这来干什么?”
吴雩望着解剖台上青紫发胀的尸体,习惯性想抬手摸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