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除了恶。”
好人行善也许有限,恶人作恶却永远不会有尽头。
茯苓勾了勾嘴角,脸上却没有露出笑意:“颜烛,我还会杀人,也许很多,什么人都有可能,到那时你还会觉得我行之有理么?”
“你并非大jian大恶之人,恰恰相反,你是世间少有的正义良善之人,”颜烛认真道,“阎王断人生死,然而明辨是非、通晓善恶,绝不会颠倒黑白。”
茯苓问:“你为何这么笃定?”
颜烛笑道:“我一直如此笃定。”
茯苓心里松了口气,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我不会再回霍山了。”
颜烛转头看他。
茯苓接着道:“你又想问为什么是吧?因为事情办完了。”
颜烛:“你要做什么事?我不能帮忙么?”
“不能,是我自己的事,我得自己做。”颜烛要是知道茯苓要杀梁如竹,别说帮他了,说不定还会极力阻拦。
颜烛:“不能说?”
“不想说。”爹娘和姐姐死得那样惨,死后应该得到安息,茯苓并未和任何人详细言及此事。
一是觉得有辱死者,他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二是觉得,要杀那四个人实在并非易事。
茯苓现在挑了其中两个软柿子,另外两个,不仅武功强、地位高,在江湖上声誉也很好,典型的道貌岸然,杀这两人必定会背上骂名。
茯苓不在乎,他一路杀过来,名声本来也没多好听,更何况,他也不是为了名声而活。
骂便骂吧,人这一辈子率性而活,为己为人,但求无愧于心,何必在意他人的狗嘴里吐什么东西?
“好吧。”颜烛道,“今日早些休息吧。”
两人靠在石头后,都没有再说话。
好一会儿,茯苓睁开眼,接着火光,静静的看向闭着眼的颜烛。
颜烛身上总是有一种出尘的气质,尽管他穿着一身青衣,靠在石头旁边,身边堆着柴火和乱石,依旧不减半分,他侧着头,五官轮廓分明,眉眼深邃,依旧是谦谦君子。
茯苓早就听闻颜烛嫉恶如仇、尊师重道,后来又知道他身份贵重,他是武林名门弟子,是也江湖上最正气凛然的剑客。
可梁如竹是他师叔。
茯苓与他,确实只是萍水相逢。
茯苓安静的看着他,用目光在心里勾画他的五官,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靠的这么近了。
原来的那幅画画得太糟了,画不出颜烛的半分神采。
眼睛看得疼了,茯苓才闭上眼,他想,以后看不到了,要找世间最好的画师,把他画在纸上,永远挂起来。
哪怕只留分毫相似。
茯苓闭上眼后不久,带着心中万千思绪睡着了,夜里风越来越大,吹得火越来越小,茯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颜烛睁开眼,起身给火添了柴,转头去看茯苓,发现他还在微微发抖。
颜烛往外坐了坐,给他挡风。
茯苓靠在石头上,轻声呓语:“我饿,饿得浑身都冷……”
颜烛闻言,动作一滞,犹豫片刻后,他在茯苓身旁坐下,伸出手,缓缓将他拥入怀里。
茯苓在梦中,梦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里独行,梦见他一次又一次往树上爬,梦见大雪封了半座冬青山,梦见寒风正往破旧宽大的衣领里钻,梦见铺天盖地的雪往他头顶上埋。
但是后来有人把他抱在怀里,源源不断的暖意,隔绝了世间所有的寒风霜雪。
颜烛揽住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柔的把他鬓间碎发绕在耳后。
心里充斥着的情愫,在火光和黑夜的晚风中静静流出来,化作绕指柔,停在心上人的眉间。
原来动心只在一瞬间。
茯苓靠在颜烛的怀里,其实已经醒了,他一做噩梦就容易醒。
他睁开眼看向颜烛,颜烛也没回避,坦然的与他对视。
“你知道你这样抱着我,让我很容易误会你……”
颜烛伸手抬起他的脸,低头。
一个微凉的吻印了上来,把茯苓后面的话都堵住了。
茯苓惊得睁大眼睛,颜烛搂着他腰的手力气很小,温柔缱绻,茯苓只要稍微一挣,就能逃脱。
然而茯苓没有挣扎,他伸出手抱住颜烛,闭上了眼。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好似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什么顾虑重重、什么言不由衷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少年人的情愫最热烈、最纯粹、也最动人。
良久,颜烛放开茯苓,用手碰了碰茯苓有些泛红的脸,“你现在不躲,以后就躲不掉了。”
茯苓笑着弯起眼睛:“我不躲,你还愿意来,我永远都不躲。”
“你方才在发抖,”颜烛轻柔的搂住茯苓,下巴抵在茯苓头顶,“害怕吗?”
茯苓靠在他怀里,心如擂鼓,没说话。
颜烛好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