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杜俞楠惊醒过来,瞥见屋外一片红光,见到南先生住的屋子着火时先是一愣,赶忙抓起衣物抱起那因疲倦而酣然入睡的人往外跑。
“李玉笙你醒醒”
火焰烧的柴木滋滋作响,热chao要将人吞没般气势汹涌,好不容易远离后又环顾四周,才知这离村子有距离的火势竟未引起什么注意。
那火断然烧了一段时间,而他环顾四周竟也未见到南先生的身影。
难不成是未跑出来?
“这是……怎么了?”
杜俞楠见李玉笙苏醒过来,将他放到安全处便欲折回去寻南先生,却忽的听到有陌生声音从旁边传来。
“不用回去,那火是他放的”
杜俞楠惊愕的看去,这才见到有个男人坐在他们靠着的巨大岩石上,双手环胸地注视着那火势。借着夜幕遮掩,若是不细看定会被忽略。
“你怎知?”听那人语气平静,便暗自猜测他是何人。
杜俞楠忽的想到什么,眉心一皱,问:“南先生莫不是怕烧不到我们?”
李玉笙听着响静茫然站起,又问:“这是怎么了?”
男人瞥了他们一眼,又继续看向那火,轻笑道:“若是怕你被烧死就不会收你为徒,”说着忽的叹了口气,“你们尽早离开吧,如果不想招来杀身之祸的话”
杜俞楠虽不知他是何人,也不想牵扯进麻烦事,但迟疑一番还是忍不住问:“敢问阁下姓名?”
“阮渊,七客堂少堂主,若他日后写信让你做难做的事便写信告知于我”
“倒也不必,毕竟是我应允的,”杜俞楠说着,忽的瞧见远处天际泛起白边,又看了眼李玉笙,穿着中衣茫然无神,毫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而那抓着他的指尖正冷的微微发颤。
杜俞楠又看了眼依旧注视着火势的男人,深不可测,索性给李玉笙套上衣物后便抱起他往村头走去。
李玉笙虽觉像个女子般被打横抱起有些奇怪,但他深怕因惹恼了杜俞楠而被扔下,于是反倒抓紧了他的手臂,问:“……这是去哪?那放火是何意?”
“回家,”杜俞楠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却不禁感到好笑,“其他事你不用管,”顿了顿,“停放在村头的马车昨日被人偷了,所以我们走水路回去”
李玉笙一愣:“为何定走水路?”
“旱路稍慢些,水路一日便可”
“……那来时为何不走水路?”偏偏走走停停般拖延时日。
“那水路多靠流水推动,若来时走水路便是逆流而行,除去麻烦不说还要慢些功夫”
“原来如此……”李玉笙轻叹着,既喜又悲。
喜他做事周全,悲己误人子弟。
杜俞楠循着记忆走路许久终于来到一处码头,那码头天未亮便开始作业打理运送的船客和货物,此时又正值初冬,极多人趁水面未结冰而打算着。
“人有点多,你待在这里,我去问问回去的船在哪里”
李玉笙茫然的点了点头,不敢动弹移步半分,深怕一不小心便坠入水中徒增难堪。
不时有嘈杂的声响从身侧经过,他却除黑暗外看不见丝毫。
“这位公子可是要搭船?”
李玉笙听见眼前有人询问,刚欲拒绝,那拉客的船家又道:“我这条客船去往汴城,听说那的海棠花开的很多,公子若爱游山玩水不妨去汴城看看?”
李玉笙一愣:“我……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半分银钱”
“公子有所不知,这处码头每逢冬季的月初和月末皆被大善人们包下,过往旅客货物的钱也皆由他们承担,公子何不去汴城耍耍?冬日寒冷宅于家中也是无所事事,不如外出消磨寻些乐子”
“……多谢船家好意,可我实在不太方便”
“啊,原来……原来公子眼睛……是我这个粗人过于心急了,望公子不要在意”
李玉笙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忽的闪过一丝念头。
若他跟着船家走,岂不是正好……
思索间竟出口喊住那船家:“敢问船家可否牵我入船,载我一程?”
“若公子愿意,那是自然”
“有劳,”李玉笙只觉心脏砰砰作响,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待那船家牵扶着他走路又闪过些后悔来,但很快被压抑下去,单满心希望杜俞楠能慢些回来。
若他……
刚想及那人,忽有蛮力从身后猛地拽住左手臂膀,李玉笙刚觉内心惶恐,便听到杜俞楠轻笑着问:“你怎随便上了船?”
那船家见状连忙解释:“这位公子说想去汴城,二位可是认识?”
“汴城?你去那作甚?”杜俞楠说着手故意加力,将他拉到了身前,“不是说好一起回去?”
“那……这位公子可还要去汴城?”
“不好意思,我朋友有些怄气不愿归家,未想一气之下竟打扰了船家,着实抱歉”
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