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李玉笙便清醒过来,睁着双目看着头顶的纱帘许久后忽地叹了口气,刚欲翻身掀开被子去找衣物,不想腰间的手过于有力,叫他挣脱不得不说就连翻身都难。
一番挣动下那人跟着醒了过来,见他如此便不禁睁着惺忪双目,笑问:“先生急于离开?”可说着那手依旧未松开丝毫。
李玉笙垂下眼帘不去看他,思绪万千:“若是叫人发现定会起疑,你既是醒了便送我出去”
“你怕这作甚……难不成先生是认定昨夜我为了欢愉而将你骗至此?”
“……难不成并非如此?”李玉笙只觉满心的凉意无处可诉——昨夜他竟糊涂不清地顺应了他。他知自己已然这般模样,就算吃了亏也无可奈何,可他竟也当真纵容,叫杜俞楠一错再错。明明他已决定要其改错知迷而归,为何却总事与愿违,不尽人意。
“可先生若是有意拒绝,我怎会如愿?”
“你这话倒成我的不是了”,李玉笙知自己昨夜不该因他几句刺激的话而不做拒绝,可这到底不是他所愿才对,怎可转嫁成他的不是。
杜俞楠见他脸色发青,也知他正羞愧后悔,便连忙笑着认错:“自然是我的不对,先生切莫因我赌气伤了身子”
李玉笙一愣,非但没觉畅然反觉似打情骂俏,一时愈加羞恼着:“你……胡言乱语……”说着便要挣脱腰间束缚,不想那人竟轻笑着又使了些力,叫他不禁恼羞成怒,蹙眉道:“松开——”
杜俞楠非但不听,反而与他又靠近了些,在他耳边浅笑着:“先生若是再挣动,怕是会天雷勾地火……”
“你……”李玉笙脸上一热,深怕他果真如此的不敢再动弹,“你说这话就不觉有愧?”
“我为何有愧?昨夜我可是真在那天寒地冻中等了先生三个时辰”
杜俞楠一想及那三个时辰,心中便不禁涌出烦闷来:“想来先生都未与我有过三个时辰的谈言说笑,我原以为是先生不爱与人言谈,原来是药不对症,人不对喜”
李玉笙知他话里有话,索性顺了他意地应和道:“我只知你心高气傲,不想竟也有自知之明”
“……先生这般就不怕伤了我心?”
李玉笙一愣,脱口而出:“你伤我岂止一次,我何须担忧?”说着竟果真想起那日杜俞楠所言,难堪冷漠,叫他不禁心头一寒,百感交集。
“我原以为先生心胸宽大,不想竟记着学生的那些胡言乱语”,杜俞楠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当他正羞恼着暗自赌气。
“杜俞楠,我还是劝你回头是岸”
杜俞楠愣了一下,他自不知他何故说些教训话,便笑问:“可先生所说的岸又在何处?若是真能回头,又岂会有如此多的人苦寻后悔药?”
李玉笙听着不禁脸色发青,心绪如麻,杜口结舌。
杜俞楠见他低垂着头好似沉思又似难以开口,不禁心中一沉,又看了眼愈加明亮的窗棂,更是心生烦躁:“先生饱读诗书自是知书达理明经晓道,也自知己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说,可为何到我这里就不懂变通,无能为力起来?”
李玉笙一愣,错愕的抬头看他,不明其意。
“先生既然不追求又不拒绝,而我对先生又贪恋成性,那何不成全你我,坦然面对?”
“你……你这是何意?”李玉笙惊愕着却并非不懂他何意——他这番言语分明是想两人绵绵无尽,错上加错。
李玉笙脑中忽的想起石先来,心头一酸,难以喘气。
难不成他昨日拒绝石先后扭头又要答应这杜俞楠不成?李玉笙不曾想过他竟也会成误人子弟之人。
可笑可悲。
“先生怎会不知我意?若我换成石先你又是否愿意?”
“这无关是谁……是我一再纵容害了你,我也觉心力交瘁……”李玉笙眼眸微垂地轻声说着,也是趁他松懈之际从他怀中挣脱,翻身下床便去穿好衣物。
杜俞楠跟着起身穿衣,见他背着身子低着头整理衣物一言不发,便凑近他身后在他耳边低语着:“先生何必倥偬,只要我说是昨夜请的先生来为我解难答疑学习功课,一时未注意到了深夜便住下了而已,不会有人怀疑什么的”
“……不过是一叶障目”
“先生倒句句在理”,杜俞楠笑着也不争论,目光忽地落在他披散的青丝上,笔直细长,撩起一缕凑近后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先生难不成要如此披头散发的出去?”
李玉笙一愣,昨夜杜俞楠将他发带扯下的画面同着那些恼人的纠缠涌现在他脑中,让他不禁脸上一热,故意不做理会地转头去寻发带。
可刚找寻一番李玉笙忽地想起昨夜杜俞楠将那发带扯下后便将其缠在他掌心,强迫他去摸两人那羞人的部位——就是找到也定是……污秽难堪 ,不要也罢……可总不能如此披头散发的出去,叫人见了谈何体统
杜俞楠见他低头沉思一副为难模样,心中便猜到他想些什么,于是有意讨好般的道:“不如我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