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何苦呢?”杜俞楠笑着,捉摸不透。
“杜大人”,李玉笙心中一沉,停下脚步,双目平静地直视着他:“我不够聪明,不能识人心思辨人好坏,杜大人可否将你所想告诉我,让我知晓明了好不再重蹈覆辙?”
他不过没有半分慧眼灵根的凡夫俗子,猜不透杜俞楠意愿也不愿妄自揣摩,只希望能明白他的想法好让双方皆活得自在,互不干扰。
“李先生倒是比以前要坦诚直接”,杜俞楠浅笑着。忽有强风刮起,吹得灯笼昏暗无光,让人看不清站立的人是何神情。
两人行至一处休息的房间,李玉笙见里面灯火通明才稍隐下不安,只是刚跟着踏进门却忽听门被关上的一声响静,转身还未看清便被人纳入怀——杜俞楠故意站在门边等他踏入!
有热息在耳边起伏,脖颈相缠,李玉笙忽地忆起什么,脸色一时间青红相间,挣扎抗拒着。
“你……”
这人竟然……当真居心不良!
杜俞楠的怀热的可怕,好似热炉要将他融化殆尽,难以喘气。而他一时难以分清那剧烈起伏的跳动是属于谁的。
见自己挣脱不得,李玉笙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杜大人你这是作甚”
“李先生当真不懂?”杜俞楠抓着他的手臂,抬起脸容想看清他的神情,却见他侧脸垂眸,神情冷淡。
杜俞楠敛容问道:“你怎次次不愿看我?”
“我又为何要看你……”
杜俞楠并未恼怒,只是略带不满地扭正他的脸,低头含住那朱红双唇。细腻的唇舌让李玉笙骤然一抖,连连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他浑身发着颤,一股羞恼跟着从胸口涌出,叫他不知何处来了力气的将人推开。
杜俞楠见他转瞬垂眸不语地只顾着喘气,不禁再次浅笑着:“李先生不是想知道我是何心思?这番答复可否满意?”
李玉笙脸色泛白,内心挣扎一番却是沉yin道:“……我明日便向书院辞行”,说着欲离开却被那人拦住。
“李先生怎不听我说完?况且你怎知我不会Yin魂不散的追你到天涯海角?”顿了顿,伸手摸向他垂落脸侧的青丝,“你有私心我也有私心,若你答应我的私心便可成全你的私心”
李玉笙一愣,侧首躲开,不解其意。
杜俞楠笑着将手缩回,目光深沉难懂:“我想要李先生,而李先生想要安稳,若李先生成全我的私心我便也满足李先生的私心,这番话李先生可懂了?”
“……若我不答应?”
“我便追到李先生答应……你也不会想在而立之年仍漂泊无定”
“你……”李玉笙有些心灰意冷,“你何苦……”
他何德何能叫杜俞楠一再惦记……他若是贪恋rou欲大可娶妻亦或寻花问柳,何苦来与他一个男子纠缠,这荒唐是不lun不类不说,还是离经叛道要遭人耻笑谩骂的勾当……
“李先生当真不愿?”杜俞楠见他双目无神,不禁侧首凑近,满带叫人误会的柔情地喊道:“李先生”
又道:“李先生就权当施舍,反正你也未娶妻,”说着忽地停顿,话锋突转,双目灼然犀利:“这几年里你可有与人谈媒说情?”
“说来也是,你相貌平平又无钱势加持,况且年纪如此之大……”杜俞楠笑着,“而以你这性子定不会拉下脸面去找人疏遣,我想李先生每每寂寞时都只能独自望月空长叹吧”
“……杜大人可是说够了?”沉默的人忽地沉声道,嘴唇微颤:“我是毫不起眼注定孤独此生……你何苦追着我羞辱要叫我坠入深渊……我当真……当真难堪到此种地步……要叫你这般对待……”
杜俞楠一愣,这才幡然醒悟自己说了何等话般惊愕地看着眼角发红的人,如鲠在喉,不知所措。
“当年我已决然辞行,也如你们所言不配为人师表的不做先生……你……”李玉笙话语平淡,可胸口的酸意却压的他喘不过气。他知杜俞楠向来出言不逊,对自己冷言恶语,可他怎能……
杜俞楠表情挣扎:“……是我不对……”说着竟将他裹纳入怀,也见他并未挣扎便满是愧疚地呢喃着:“我也不知单与你时为何会如此……管不住嘴……”顿了顿,言语难分真假:“李玉笙,你可知当年你一走了之后害我担心后悔了三年……”
李玉笙一愣,刚生出不可思议转瞬带些自嘲道:“……你别再戏耍我”
杜俞楠内心挣扎着,双手用力束缚,并未辩解:“……对不起”
李玉笙终是未在官府内用膳——他趁杜俞楠不备转身离开了去。回去的路上灯火通明,也是回到住处后才幡然醒悟那些万家灯火皆与他无关。
而杜俞楠所言犹如魔音叫他难以挣脱,一夜未眠。杜俞楠何苦虚情假意地编些谎言叫他误会。
所幸连过数日,那杜俞楠都未再现身,就连所谓督查也告了一段落。
这娌州的炎夏依旧热的人难以思考,而每每这般干燥月份最易发生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