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茫茫雨幕中可隐约见到一个人影。杜珩和敛长锋因习武,目力要比杜敬之好上太多,远远可以瞧见来人虽然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但周身气息环绕,雨水根本打不shi他的蓑衣。杜珩跟敛长锋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讶异。
当那人离洞口还有一小段距离时,那气息很快被主人收起,密密麻麻的雨点很快将那蓑衣打shi。
是以当方则成走进洞口内时,浑身已是shi透了。杜敬之见是他,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前几日的尴尬,连忙迎上去焦急地问:“你怎么来了?天气如此差!”
方则成一边将斗笠摘下,一边答道:“许久不见少爷归来,擅自作主,少爷莫怪。”
杜敬之闻言心中酸酸软软的,见他都被淋shi了,心中内疚,不由声音温柔了一些:“我能有什么事?将军和王爷都在这儿呢”
“是小的小题大作了。参见敛将军、襄安王。”方则成快速扫过杜敬之,发现他身上确实没有伤口,气息平稳,便不怎么尊敬的同两位大人物问好。
“兄长,这是谁?”杜珩抱臂靠在石壁上,浑身肌rou不由得绷紧——这是一个雄性见到另一个能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时,下意识的防备状态。
杜敬之哄孩子似的讲三人招呼进火堆旁边坐下:“他是我们将军府上的护卫”
“没想到方护卫还挺关心咱们行踪的啊。”敛长锋眯起眼睛,亦打量着方则成。这里只有他中了招,目前或许是最弱的,这让他极度地不爽,他才应该是最耀武扬威的那个,却像只斗败的雄鸡,反而需要杜敬之照顾。
敛长锋捏紧了拳头,一运气,竟然控制不住咳嗽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更狼狈了。
妈的敛长锋暗自骂了一声。
不过得亏他咳嗽起来,杜敬之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马上转过头来关切地问:“将军,怎么了?”
敛长锋忽然计上心头,顺势边咳嗽边倒下来,摇着头说没事。杜敬之见状便坐到他身边来,如同刚开始那样,让敛长锋躺在自己大腿上:“这样是不是好受一些?”
“嗯”敛长锋舒舒服服地躺下,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勾人nai香,在杜敬之弯下腰捉过他的手腕给他把脉时,用挺翘的鼻尖轻轻地点了点杜敬之自然垂坠下来的rurou。
“”杜敬之喘息一声,咬紧嘴唇,水光粼粼地眼睛看着敛长锋,微微摇摇头,无声拒绝着敛长锋。现在方则成来了,更不可以在他面前胡来。敛长锋倒也听话,不再弄杜敬之,只安静地躺在杜敬之怀里,努力扮演好病患的角色。
方则成静静地坐在杜敬之不远处,盈盈火光下,他那双异色双瞳,竟显出些不可名状的危险来。杜珩眯着眼睛,暗自在心里计算着方则成的来历。但杜珩亦不想让敛长锋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儿,于是开口道:“敛将军,不如说说今天你跟那白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你跟个废人似的晕倒在那儿?”
一直不吭声的方则成闻言亦转过头来看向敛长锋,冷峻的神情里透露着疑惑。
敛长锋虽然觉得有点丢人,但还时老实说了:“我本来与白沁正追逐着一只小鹿,后来白沁说他渴,我们便停下来。他将自己水囊解下来喝水,后来递给我,我喝了几口,便感觉身体麻痹,很快晕过去了。”
杜珩毫不客气地再一次送了一枚白眼给敛长锋:“不是我说,哥夫,你这防备心也太差了。”
方则成适时插刀:“平日里在府上,少爷给您倒的茶,您也不太爱喝的样子。”
敛长锋立刻敏锐的感觉到杜敬之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从他的角度向上看,杜敬之方才还带着点笑意的唇已经紧紧抿着,隐忍地透露着难过。从前杜敬之从来不说,想来也只是都默默忍受了这一切。敛长锋那从来都不觉得愧疚的心在此刻不免感觉到有些难堪,刚才自己只是咳了两声,他便如同从前无数次的那样,迎上前来,温柔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自己怎么样了。
敛长锋抬起手,粗糙的拇指带着些难以描述的情绪抚摸了一下杜敬之的下巴:“这次是我大意了。从此之后,我会珍惜的。“
杜敬之闻言惊讶地低头看向敛长锋,这是杜敬之第一次在敛长锋眼睛里看到认真。他有些害怕,已经有些不敢接过了。他其实是清楚敛长锋对自己的感情的,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自己将敛长锋救了下来,将军心里感动,不知如何感谢,便随别施舍些东西给他罢了。
杜敬之猜得也不算错,敛长锋确实起了愧疚和怜惜之心,他开始不禁回忆起从前同杜敬之度过的点滴——竟可悲的发现,记忆中对杜敬之只有寥寥数笔而已。
几人都不再深究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问起白沁的事。杜珩将自己是如何认识白沁的讲了出来,同敛长锋的一对照,敛长锋便知道白沁从出现在敛长锋眼前的第一面,或许就是有预谋的。
敛长锋与白沁相识于三年前的夏末秋初,丝丝秋风吹拂下,二人因同看中一枚剑穗而相识。彼时敛长锋尚未与杜敬之成亲,只是有婚约在身,并未真正行礼,敛长锋少数几次跟杜家来往,也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