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则成转过身来面向杜敬之,方才面向杜珩那种气势一下子收敛了不少:“少爷,我将您抱在怀里,会冒犯您吗?”
杜敬之还是第一次被人征求这种方面的意见,呆愣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方则成一向冷峻的脸,又因此松动了一些,轻轻浅浅的笑意显而易见:“少爷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哦好的”杜敬之也被自己笨拙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方则成,只露出一只红红的耳朵。随后便被方则成一捞膝窝,稳稳地抱在怀中。他闷闷的解释道:“点头是想答应你,摇头是想说我不介意”
这句话像是一支羽毛,在方则成心里轻轻滴搔了一下。
“少爷,搂着我脖子,或许会感觉安全些。”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胸腔处的震动包裹着杜敬之,这让方则成的声音听起来熟悉中又带着点陌生——他们还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相处过。
杜敬之乖乖点头照做,他仍然不敢抬头看方则成,自从上次他主动主动让方则成碰自己被拒绝之后,他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方则成。一方面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丢人,另一方面又在胡思乱想方则成是否会因为他的主动,而觉得他是一个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人,毕竟他名义上还是将军的妻子。而堂堂一个将军夫人,竟然将衣衫半解,握住一个护卫的手,引导护卫向深处探去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有些过于羞耻了。
但在杜敬之目前有限的生活经验中,方则成是对他最上心的一个。但他之前一直忘了去深究,方则成的这种上心,是否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主人?
杜敬之越想越乱,搂着方则成的手无意识的收紧,这点压力对方则成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方则成还是想问问他这乖巧的小主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少爷。”
杜敬之还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周围又还有纷扰雨声,一时间并没有听见方则成在叫他。方则成没办法,又唤了他一声。
杜敬之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嗯?怎么了?”
“”一些句子在方则成喉咙里来回滚动,最终他只是若无其事的问道:“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杜敬之说着没什么,双颊又腾的一下红了,眼神忍不住乱飘,就是不看方则成。
方则成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见前方已近城区,又不想放过这难得一次的、名正言顺的独处,于是脚下速度加快,几个起落跳到一户人家房顶上。杜敬之见方则成动作停了,又不见放自己下来,疑惑地朝方则成眨了眨眼睛。
此时雨已经小了很多,但仍然能把人的衣服打shi。杜敬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基本上是干的,正想问问方则成是怎么回事,只见方则成喉结滑动几下,瞧着有些紧张似的,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您在想什么呢?”说罢,便直直看着杜敬之,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想、想你”杜敬之小猫似的答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无意识地又往方则成怀里钻了钻。
方则成听得一清二楚,却假装没有听见,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您说什么?”说着,寻了一处屋脊盘腿坐了下来,杜敬之仍然被他抱在怀里。
杜敬之感觉到他动作,抬起头来看了周围一眼,想挣扎着自己坐起来,方则成却稳稳地搂着杜敬之的腰。杜敬之自己本来也没有很想挣脱,便半推半就的继续窝在方则成怀里。
“我说我在想你。”杜敬之又重复了一次,这次音量大了不少,方则成听得清清楚楚。“在想你为什么对我好?”
方则成听到这个回答,笑意敛去了一些,又有些变回那副严肃的模样:“我,对你很好吗?”语气里带着一种埋藏得很深的疑惑,或许连方则成自己都没发现。听起来像是在反问杜敬之,又似乎是在低声询问着自己。
他细微的表情变换并没有躲过杜敬之的眼睛。杜敬之从小在如此敏感的环境下长大,已经下意识的会去阅读所有人表情下的深层含义。杜敬之却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对着方则成绽了一个笑,左边脸颊上那只梨涡如隐若现:“你愿意冒雨前来寻我,还不够好吗?”说完便不等方则成回答,又说道:“天色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此时已是接近傍晚,漆黑的天色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压下来。远处方才还能看见的一点太阳余晖,不知何时只拖着一点紫色的尾巴,远远地落下。杜敬之昳丽的五官在这天色下已经有些看不真切了,偏偏方则成目力好得很,看见这个笑容,只觉得不知为何有些刺得他眼睛疼
方则成没有再答话,只是又再一次把人抱在怀里,规矩得如同每一个尽忠职守的护卫,妥妥当当地将主人送回府里。
这座房子上的瓦片轻轻地震动了一下,很快在雨声中归于平静,一如往常。
正因为两人在路上耽搁的这么一小会儿,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敛长锋和杜珩比他们早一些回到府里。将军府里其实辟出了一处温泉池,但此时天公不作美,管家只好吩咐丫头们下去烧水,是以等方则成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