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杜敬之的心情是少有的欢快雀跃。昨晚陪着敛长锋胡闹了一晚上,今天虽然身子有点酸疼,其他倒也没有太不舒服的地方。身体也干干爽爽的,想来是后来敛长锋帮他清理过了。这几年来,两人之间几乎是从未这样相处过。杜敬之想着想着,眼角眉梢又不由得添了些喜色。
杜敬之已有些时日没到医馆去,正好也可以再研究研究敛长锋正身上症状。碧荷敲门进来,替杜敬之梳头,言语之间也是充满喜悦。杜敬之随口问了一句敛长锋在不在正厅,碧荷逗弄了他两句,最终还是告诉他敛长锋一大早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关于政务的事情,杜敬之一窍不通,帮不上敛长锋什么忙,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没再多问。
今日天公似乎心情不佳,日头被云朵层层叠叠地盖住,昨日还宛如棉絮般白嫩的云,今日瞧着像是被滴入了墨汁,昏昏暗暗的,并不是个晴朗天气。最近已经入秋,天气多变实属正常,杜敬之顺手拿了把伞,以防下雨。
在医馆一坐就是一天,临近下午,果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杜敬之看得认真,一时间竟也没注意到下雨。直到杜珩收起伞进医馆里,叫了一嗓子,杜敬之才发现。
“珩儿,你怎么来了?”杜敬之见杜珩肩头衣服都shi了,不由得又说了几句:“人长得高大,就买把大些的伞。”
杜珩不太在乎的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刚从宫里出来,碧荷说你出去了,我寻思着你该在这儿。”
杜敬之见杜珩不甚在意的样子,只好不再说什么,安静地给杜珩倒了杯热茶。
“我听碧荷说,最近你跟敛长锋挺好的?”杜珩端起茶,喝了一口,氤氲起来的热气将杜珩表情掩住,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还好,”杜敬之莫名的想起昨晚的事,有些脸红,“怎么了?”
杜珩没有马上回答杜敬之,只是坦然对上哥哥那双有些好奇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边疆最近不太平,今日皇上下了旨,让他三日后回去坐镇。”,
“”?
杜敬之愣愣的,突然失语了一般,嘴唇开开合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形状好看的一双唇紧紧抿着,透露着主人的茫然失措。这所谓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怎么又突然要结束了呢?他跟敛长锋之间甚至都没算上真正的开始过日子。
虽然从前敛长锋诸多不是,但杜敬之已经想好要接纳他重新开始了。而如今,一切又戛然而止。
杜珩见哥哥这副模样,心里几番滋味:一方面他有些不解,明明才几个月光景,怎的兄长跟敛长锋就情意绵绵了?另一方面,见到兄长这番受伤模样,心里又止不住地有些心疼。杜珩向来是行动派,怎么想的就会怎么做。他站起身来,微微俯下身吻了吻兄长的头发,低声道:“没事,有我在呢。”
?
杜敬之无意识地仰头看向杜珩,乌黑的眼睛里洒满了细碎的光,依赖和无措明晃晃的写在眼睛里。正当杜珩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医馆里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两个人,挑着一个硕大的木箱子。
那两人被淋得shi透了,左边那人一边进来一边喊道:“杜敬之在吗!”随后哐当一声将木箱子放在地上。
兄弟俩对视一眼,杜敬之站起身来走到那箱子旁边,随后问道:“我就是杜敬之。不知两位是?”
右边那人摆摆手:“我们兄弟二人就是边关跑商的。之前有个姓展名然的人,让我们把东西运来给你。”
杜敬之知道展然,是敛长锋的副将。这些东西看来应该要是给敛长锋的才对。
“展然没让你们直接运到将军府?”
那人答到:“本来一开始是让送去将军府来着,大概一个月之前吧,打开箱子加了几本书还是什么的东西进去,就让我们送到你这儿来了。”
杜敬之收下东西,见那两人衣衫尽shi,还是给两人煮了些姜汤,以防风寒,又给他们送了伞,那两人道过谢才离开。
那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说不定里面全是之前敛长锋在边关会看的书或是杂物,以为几年内用不上了,才让展然托人给运回来的。
杜珩当然不在意敛长锋的东西,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将箱子打开了。
放在最上面的,应该就是那两人说约莫一月之前加进来的书了。杜敬之走近一看,基本上都是些医书,其中混杂着一本风俗志。杜敬之不由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在马车里,敛长锋弄他,然后说是要送些古籍给他,想来就是这批东西。
想到这儿,杜敬之不禁又笑起来,拿起书来随手翻阅了几本。
再往下,跟杜敬之猜得差不离,基本上都是些杂物。坏掉的弓弩、一支玉箫有的上面还有些不太清楚的血迹,或许是敛长锋战友们的物品。最下面一层,则是薄薄地铺满了一层黄色的信封,这些信封看起来还很新,想来敛长锋应该不经常翻阅他们。
杜敬之瞧了一会儿,愈发觉得这些信封有点眼熟,和自己寄出去给敛长锋的那些很像但他知道,信封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