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不缓地切着案板上的rou,切成完美的二十四片,厚薄均匀,肥瘦有度,带一点点血丝,在案板上留下细细一条红线,这是新鲜的象征,还没有被微生物和细菌所侵占,她满意地舔了舔嘴,胃部涌起一阵灼热的渴望。
真饿呀,她眨眨眼,有些累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擦擦手,出去接电话,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有些闷,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生活和成绩,她扬起手,一边看手上淡红的水迹,从指尖流淌至手腕,在袖口处浸shi一片,一边心不在焉地答话。厨房里男人的尸体已经僵硬,他的头部和颈部各开了一个大口,血ye半凝固在雪白的瓷砖上,像某种劣质果酱,被水一冲,只留下淡淡的红色。
脸颊rou是她常吃的部位,但是今天只挖取了一部分小腿rou,其余的都舍弃了,因为杀掉一个成年男子,实在很累,分尸和掩埋,更是勉强,她是个年轻的猎手,经验还不够丰富,好在这栋小别墅只有自己住,周围也没有邻居,狩猎活动才得以顺利进行。
她蹲在院子的水龙头下冲洗手上的污迹,思索自己是否应该去报个健身班。
电视里在报道某种新型疾病席卷全球;今年冬季北半球的气温将会比去年更低;某国出现连环谋杀案,警方认为与某种邪教仪式有关;飞机失事、小型海啸、局部战争......锅里的rou汤已经煮好了,发出阵阵香气,她捧着个小碗舀汤,吃几口就饱了,猫一样的食量,她的女同学总是羡慕这具纤细的身体,尽管体育考试从来不及格,但从未有人因此责备这个少女,因为她优异的成绩和优越的家庭,还有那张漂亮的脸蛋,在这些光芒下的那些小问题,小毛病都悉数被众人不约而同的略过了。
林柔抱着一摞书走在Cao场上,她面容沉静,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Cao场是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那可真是很长的一段旅程,脚下松软的触感,一步又一步,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周围永远是奔跑打闹的学生,无处不在的广播,熏的人头痛的塑料特有的臭气为什么不来一场地震让这该死的Cao场全部塌陷,她挺直了腰,在双腿隐隐的酸痛中恶毒的想。
8点10分,上午。手机嗡嗡振动了好一会,才把周川从睡梦中拉出来,当他凌晨时分被打扫清洁的大妈从天台放下来时,衣服和头发被露水浸染,整个人宛如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水狗,那绝对是中二青年周川最狼狈的一幕,他有点委屈的躺在床上,又想起昨晚的罪魁祸首那张冷淡的脸,和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重合了。
现在他只觉得耳朵里进了一百只蜜蜂,那嗡嗡的振动直钻到脑子深处,他睁开眼感到头痛欲裂,身体滚烫,像从岩浆里滚了一圈,我要死了,周川木然地瘫在大床上。
而电话还在他妈的响。
“喂?”
“周川,下午有演出,早点过”
“Cao你妈!”这位暴脾气的青年发出一声怒吼便挂了电话,下一秒那支才买几天的手机便被主人狠狠摔在墙上,屏幕爆裂,垂死般闪了两下便永久变为一块废铁。
半睡半醒的周川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把自己翻了个面,大半张英俊的面庞陷进枕头里,再次沉入梦乡。
他小时候是个不讨喜的男孩(当然了,现在也不讨喜)比起Yin沉沉的周川,周父更喜欢礼貌懂事的周蓝,他总是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待周川,周川知道来自父亲的凝视没有恶意,却总是让他感到不适。他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不对劲,只能努力将自己幼小的身体缩进母亲怀里。无论是周川还是周蓝,都很依赖母亲。
“你可以去后面的山上玩,那里有很多蝴蝶。”女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
小周川点点头,“我能叫上周蓝一块吗?”
他没看见母亲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果汁喝起来,“我现在就要走。”
他在柜子里找到周蓝,“出来,我们去山上。”周蓝爬出来,牵住了他哥哥的手。
别墅修在半山腰,房子后边就是山,这是周川和周蓝第二爱去的地方,仅次于游戏房。他们从家庭教师眼皮底下开溜,躲过仆人和狗,从围墙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中钻出去,这个洞是两人共同守护的秘密,是他们通往神奇世界的捷径。
迎面而来的是泥土特有的腥味,墙后面有一片空地,阳光灿烂,杂草和野花在这里蓬勃生长,蜜蜂和蝴蝶穿梭在植被中,这里只有一些较小的白色蝴蝶,如果想要捕捉更大,更华丽的Jing灵,需要继续深入,穿越密林。准备一个捕蝶网,一个纱笼,带上水和干粮,就可以开始了。
周川知道自己在发烧,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试图通过睡眠赶走病魔——然而并未成功,甚至更严重了。
他很无语。挣扎着起了床,用座机给周蓝打电话,那方却始终占线,又给打给乐队的乔伊,乔伊礼尚往来的回复了他一句:“Cao你妈!”便挂了电话。
他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
坐门诊的林致渊正在静静等待下班,一般来说这个季节的肺病科门诊是相当繁忙的,但是今天一反常态,即使隔壁儿科都吵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