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一起回到14世纪的法国,瘟疫之城,井口堆满老鼠的尸体,大街小巷恶臭不堪,全副武装的医生如同幽灵穿梭在死人中间,教徒拖着长长的锁链前行,他们跪倒在十字架下,祈求神迹再现,渴望通过忏悔躲避疾病,躲避死亡,得到的回应,却是使整个欧洲都陷入黑死病的浪chao。
周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他长手一伸撩开帘子,隔壁床的初中生已经在吃早饭了。
“哥,吃吗?”那男孩递过来一块馒头,他们得是都肺炎,同命相怜,这几天常凑一块打游戏。
“不吃,哥有洁癖。”周川摆摆手,眼睛直往门口瞧,“查房没?”
“还没,快了。”男孩狼吞虎咽,丝毫不怕呛。
周川轻快地下了床,走进洗手间撒了泡尿,一扫前几日的病恹恹,满血复活了。他试图用沾了水的手去捋平那顶乱糟糟的短发——没成功。他朝镜子里咧嘴一笑,觉得自己还是很帅。
简单的洗漱后,周川躺回了病床上,闭上眼在心中默数:1、2、330、31、32当数到60,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12床,周川。”林致渊抱着一摞病历,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周川伸了个懒腰,睁开惺忪的眼,“林医生,来啦?”
林致渊点点头,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他是打心眼里不愿表现出任何情绪,但总是事与愿违,人活着就得这样,林医生开了个小差,在心底叹息。
“你觉得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不咳了不喘了。”青年乖乖答道。
例行问了几个问题,又听了诊,林致渊道:“待会再去查个血照个片,没啥问题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周川灿烂一笑,“好,感谢林医生。”
“没事。”
“有空请你吃饭,留个电话行吗?”
“不用了。”林致渊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在笔记本上记录,头也不抬地答。
“嗯。”周川答得乖巧,眼中的炙热却不减分毫,他在被子里悄悄睁开眼,盯着林医生的背影仿佛要盯出一个洞。
瑞恩给乐队的每个人都发了张面具,不知道他是从哪搞来的,这玩意由皮革和铆钉制成,能把整张脸包住,两片暗红色的玻璃充当眼睛,两根皮带绕过后脑勺,以此固定,最显眼的是一个类似于鸟嘴的突起,长而弯,占据了整个面具的二分之一,摸上去冰冷滑腻。
“像我的Yinjing。”瑞恩不怀好意地摸了一把那大的不成比例的鸟嘴,得意洋洋地喝了口酒。
“很酷。”周川赞扬道:“可是戴上这玩意我他妈怎么发声?”
“戴上看不见,没法敲鼓。”鼓手巴洛接着说。
瑞恩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你们是怎么回事?”他不敢惹周川,只能对着巴洛,像一只夸张的猴子,“你他妈用眼睛敲吗?”
沉默的鼓手站起来,近2米的身高像一座小山,朝着瑞恩的脸就是一拳,对方被打的趴在地上,下一秒,瑞恩像一条被惹怒的狗猛地弹起,朝巴洛的膝盖狠狠踢了一脚,对方痛得面部扭曲,怒火中烧,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周围的人迅速围过来,为扭打的二人留出一片空地,一如笼子外兴致勃勃观看斗兽的游客,吼叫是虚无的,激情是虚无的,只有溅在地上的血与汗,才有点真实的意味。周川站起来看了一会,便觉得索然无味,又跌回椅子里了。他掏出手机玩游戏,突然想起什么,发了条短信:林医生,晚上请你吃饭。后面还跟着一个微笑表情。
发完短信他开始后悔,越看那个表情越蠢。如果林致渊不回信的话,他想,我就去找他。
就在周川纠结屁大点事的同时,乔伊搂着一个女人走进来,黑暗的酒吧里没人注意到他们。女人年纪在30上下,化很浓的妆,一双猫眼妩媚挑逗,脖子上纹了一颗玫红的桃心。她是个ji女。乔伊搂着她坐下,懒洋洋地朝对面的周川打了个招呼,他似乎也对这场对决兴致缺缺,抚着女人纤细的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突然,这个Yin郁的绑着马尾的青年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像盯着猎物的狐狸,紧接着,他推开女人站起来,穿过混乱的人群,捡起地上的面具,“我要了。”
林致渊握着手机,在思考要不要把那条陌生短信拉黑,这是今天的第三条了,林致渊把它定义为带有sao扰性质的行为,他不是很想知道号主是谁,就像走在路上并不会在意是谁递了传单,这种不在意在他身上从幼儿持续到成年,好处是使得他更容易集中注意力去做事,坏处是不可避免的给旁人留下冷漠的印象。
随后他顺手将对方拉黑了。
这场闹剧毁坏了两把椅子,一张本就脏兮兮的地毯,一排杯子和两株无辜的盆栽,人群心满意足地散去,旁观者不需要对任何损失负
责,只留下七零八落的杂物和两位主演,瑞恩趴在地上不知死活,巴洛捂着肚子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周川没有注意到这场争斗已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