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怀和严爵二人走了过去,“怎么了?”
毕雪峰无奈道,“他让枯骨幻阵吓到了,唉,我师父也真是,非要整这些恐怖东西做什么。我方才见昆仑有个弟子也被吓得厉害。”
贺兰端方听到燕无怀的声音才睁了眼,苦着脸道,“无怀兄弟,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几人聚首,便一同继续前往,毕雪峰问,“你们方才破了几个阵?”
严爵心算了下,“大约是十一个。”
毕雪峰拿着手指掐算,“我这边破了五个,统共有十六个,方才昆仑的人说他们破了有二十多个,那还有小一半哪。”
任重道远,转眼间几人又入一阵,此阵宛如一个密室,四处瞧着像泥墙,无门无窗,空空如也。中间悬着一面长形水面镜,像个静止不动的小瀑布一般,光滑平静得像会反光,可稀奇的是,那镜面却是什么也照不出来。
“这是什么?”燕无怀上前探头看了看。
毕雪峰也是凝神环顾四周,这阵法他也不认得。便问严爵,“严道兄,你可知?”
严爵虽然身着布衣,瞧不出是哪一门派的弟子,但毕雪峰看他通身做派,以及方才所表现出来的镇定,想来也是个高人。严爵面色平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严爵修行主要以法术为修,对阵法知而不Jing,更何况阵法这一类,无法自行修习,须得有前人教引,方有所成。陶山翁师从上仙无量天尊,自是最懂得阵法一道。眼前这阵法他们都没见过,一时半会儿,竟真无从下手。
几人困在此间,燕无怀随意在地上盘腿坐了,看着严爵和毕雪峰二人靠近那水面镜,又是掐算又是念咒。贺兰端方跟在一旁,也凑近那水面镜去瞧,这水面镜远看的时候,镜面一动不动,可盯久了,便会觉得里面的水竟开始缓缓流动。
不消片刻,它便吸引了贺兰端方的全部心神,只觉得这镜面变成了水面,从缓缓流动到波涛汹涌,再变成一个巨大旋涡。此时严爵和毕雪峰也发觉了异样,毕雪峰一把扳住贺兰端方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吼,试图将人唤回。“贺兰兄弟!”
可惜为时已晚,贺兰端方整个人已被那水面镜卷了进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毕雪峰握着他的肩膀,险些也要跟着进去,幸而趁机松了手,才得以避免一同陷入。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燕无怀从地上爬起来,等他跑过去的时候,那镜面又是平静无波,仿佛只是一面镜子。“这是发生了什么?这镜子怎么还能卷人呢?”
如此一来,严爵心中有了数,“看来这是个摄心阵。”
“摄心阵?”毕雪峰念叨着,“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
严爵知道他师从陶山翁,自然对阵法一道熟悉。于是也不迂回婉转,直言,“摄心阵属于禁术,陶山翁倒是胆大得很。”
一说禁术,毕雪峰便想起来了。所谓摄心阵,阵中悬着水面镜,此镜不照其像,只照其心。越是欲念积深的人,越容易被引入,入镜之后,便会见到此人心中最执迷之事。
此阵法并不危害人,却被列为禁术,实乃因为人之心中,有太多不可见人的想法。这是无可无可避免的人性,人间有句话是论迹不论心,便知人心脆弱,不能轻易被考究。这些想法藏在心中,并不伤人,可一旦被人知晓,反倒酿成祸事。因着这番考虑,修道中人便将此阵列为禁术,禁止使用,这阵法不见于世至少有三百年了。可陶山翁这个老顽童竟然会用,还在这里用上了,若让其他道中之人知晓,少不得又是一顿斥责灵山派任意妄为。
毕雪峰道,“贺兰兄弟是凡俗之人,自然容易陷入此阵。严道兄,你可知道如何解阵?”
严爵摇头。三人又思索片刻,最后毕雪峰无奈道,“看来我们也得入了这水面镜才有解救办法,不如我先来,如何?”
严爵不可置否,燕无怀看着毕雪峰站在水面镜前,双目紧盯着那水面镜不放,过了许久时间才被卷了进去。
燕无怀松了一口气,“看来毕道兄真是个清心寡欲之人,竟然这么久才入镜。”
作者有话要说: (1)飞质印:可以涉水如履平地。
☆、摄心阵中见旧人 执迷所为是何事
严爵看着毕雪峰,想到自己曾经也是如此,一心向道,心无旁骛。
可那已是往日云烟,早就不复存在。若无执念,他如何从魔界血海之中爬出来?他的杀身之仇放不下,这百年来,仇恨缠绕在他心头日夜啃噬,支撑他在万魔之地存活下来。为了活下来,为了重回人间,他灭杀了多少魔物,又是如何吞噬了它们的灵力,期间种种,不堪回首。
昆仑山上,纤尘不染,纯心修行的严爵,那个曾经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资质过人,师从正道。修道界中,谁都说他必能飞升化仙,早日得道。可天意弄人,谁曾想,有朝一日他竟也会像最为不屑的魔物那般,夺取吞噬,只为强大自己。
以魔道修仙,前所未有。严爵飞升之后,一直没有收到天庭的仙令召唤,想来是那天上仙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