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缜将军颇为楼月王子不平,又见其妹过于嚣张跋扈,便严加管教,也不给当朝皇帝留甚面子,当即下令,将王贵妃禁足于长泰宫中,一个月后方可解禁。
事态便被这般压了下来,而个中原委,唯有当事人最为清楚。
那日在凝月轩,王缜将柳仕芳押下后,便又叫出玉儿和阿户,二人口径一致,均称卧房里躺着的,就是楼月质子坤华。
王缜遂又询问,随质子前来中原的另一对侍女护卫去了哪里,玉儿阿户便按着小凡早就交代给他们的谎话答了。
也就是一句话的工夫:萱儿姐姐年龄大了,阿坦又与萱儿情投意合,坤华殿下便成人之美,给二人赐婚,赏了些钱财物什,放二人回家乡完婚去了。
王缜又马不停蹄,到长泰宫暗审了亲生妹妹,王贵妃如柳仕芳所言,一口咬定坤华是个奴儿顶替。
王缜反问:“此事如此隐秘,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怎会知晓?”
王贵妃差点顺口说出薛公公暗囚.男宠之事,再一细想,若真说出来,王缜必会顺藤摸瓜,联想到皇帝遇刺和薛公公灭门之事,那么她与薛公公串通,拿皇帝性命当儿戏,借以构陷楼月质子的勾当,便势必被她这个Jing明的哥哥挖出来。
王贵妃虽从小嚣张跋扈惯了,却没那个把握,威猛凛然的哥哥会容她胡闹至此,虽不至于问她的罪,至少是一年半载的自由没了,受人桎梏,哪还能再与男人厮.混?哪还能任性玩乐?
哎呀,真是可怕,这样想来,只得缄口,吱唔不答。
王缜见贵妃答不出来,便更信了柳仕芳的话。
再一想起那满屋的或痴傻或羸弱的男奴,进而想到他的心头rou差点便被这女人终生囚.禁,成为同样凄惨的玩物,他的心便是一阵抽痛,虽是亲生妹妹作祟,他也不可能姑息。
却又考虑到王家颜面,便对外编了个略显牵强的谎话,将王贵妃禁足于长泰宫中,令她抄诵《女则》,闭门思过。
至于那一室男.奴,尤其是对柳仕芳的处置,则都是小凡给王缜吹的枕边风。
王缜颇具一将功成万骨枯的jian雄风范,本欲将那一室如猪如狗的男奴悉数杀了灭口,被柳仕芳当面指责了一番,心思多少有些动摇。
小凡又对那些个男奴同病相怜,便向王缜求情。
王缜遂秘令属下,悉数查明那些男奴的身份,如若有户籍的寻常百姓,便发了些银两,遣回家去,若是无家可归的乞儿,便都安排到各地的驿站衙司等处做个小吏。
无论何种安置,均严令不得将长泰宫中之事宣扬出去。他们每个人的底细都记在王家军案上,如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便不问谁传出去的,必将十几人一并杀了。
那些男奴好容易能逃脱炼狱,又深知王家人手段,谁还敢乱讲话,便磕了头拜了谢匆匆跑了。
至于那些个被王贵妃逼疯了的,便也好生安置在各地的僧寺庙宇中,由方外人照料。
小凡卧榻的第三日夜里,柳仕芳潜入凝月轩,向小凡当面拜谢。
小凡斜倚在榻上养神,不以为意道:“起来吧,这次算是本王与你皆走运罢了,你倒真是难得的人才,相机行事,比本王事先编排的还要Jing细。”
柳仕芳起身,谦逊笑道:“还要承蒙殿下您慧眼识珠,一眼便相中了在下。”
小凡笑道:“要不怎么说,是走运得很呢,本王只是见你一脸的倔强,又颇有几分不俗气质,便料想你定是不甘于被一个女人摆布,就冒险临场拿你来合作。不曾想,却是让我挖出了一颗明珠。”
“不敢当!不敢当!”柳仕芳边说,边抬眼偷瞄榻上的小凡。
小凡慵懒地一扬袖:“来,到榻上来坐。”
柳仕芳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却是盛情难却,小步走到榻前,贴着榻边,坐了。
小凡却忽而一改慵懒姿态,身子前探,凌厉目光紧凝柳仕芳,郑重道:
“柳兄,经此一役,想你聪慧如此,便已猜到我底细!可本王在此诚意提醒,你是明珠,我便是艳璧,你我二人的命,从我一踏入那yIn.室起,便栓在了一起,我俩要么是珠联璧合,要么就是珠璧俱焚!”
柳仕芳将小凡所言一字字听了,却半晌省不过神来,只因小凡前倾着身,前襟宽松,柳仕芳的目光早已探进他衣服里面,盯着那片白肚皮好一阵看,又使出极强的毅力拉回了些理智,才磕磕巴巴应道:
“是是,殿下所言极是!柳某此次能逃出升天,多亏殿下所赐,殿下日后便是柳某再生父母,柳某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小凡起初并未留意柳仕芳的偷窥,再一看他做作姿态,便也了然,心中暗喜,原来他也对自己存有念想,这便更好办的。
小凡笑得像女王一般,颐指气使道:“不知,户部员外郎一职,柳兄可愿屈就?”
柳仕芳倏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员外郎,从五品,新科状元都不能及的官职;
而户部又掌管大周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