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怕什么?”
“说不清楚,我这几日总是做同一个梦,梦到自己坠入一个深渊里,就那样向下坠,怎么也到不了底,却也怎么叫也没人来拉我一把。白朗,我、我怕……”
白朗轻抚坤华头发,安慰道:“没事的,你已远离了朝廷,又有阿坦和萱儿在身旁照顾,没什么好怕的。都怪我这几日一直未来看你,令你胡思乱想了。”
坤华忽而抓住白朗的手,急切道:“白朗,我真的很怕,连着几日心慌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白朗忧心道:“你是不放心小凡吧?”
坤华想了想,虽觉得不完全是,但心慌起来,脑子里确是总想起小凡过去对他的虐.待,便勉强点头。
“白朗,你让蒙将军和百里大人多加看管小凡吧!”
一提百里斩大人,白朗便感到一阵牙酸,干笑两声道:“叫蒙千寒干活还好说些,可百里斩……如今可不好使唤了。”
***
百里斩岂止是不好使唤,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京郊一片专供御林军Cao练的校场上,本是作风Jing良的士兵们,个个都似丢了魂儿一般。
列队时总有人站错了排位,跑步时总有人踩住前排人的后脚跟,对打格斗都似花拳透腿般地走过场。
这一切都要拜校场外那棵大槐树上瘫着的那位。
百里斩未着官服,取而代之是一身飘逸的玄衫,他斜躺在一条槐树枝上,提着个酒壶,悠哉地喝着,另一只手时不时从怀里摸出个花生米,扔进嘴里当下酒菜。
他骨子里本就透着股媚劲儿,此时又赶上他心情大好,举止间便更显风情万种,
还一改当职时的Yin森狠戾,饶有兴致地看着禁军Cao练,时不时便露出一抹笑意,伴着狐狸眼翻飞乜斜,无意间便撩得那些丘八们五迷三道儿。
一个小卒子看了他良久,吞了口唾沫,似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拍身旁同僚的肩,神叨叨道:
“喂,百里斩大人,是不是……是不是要现原形了?”
☆、乘胜
话音刚落,便是一个巴掌拍在后脑勺儿上,与此同时,一颗不明飞行物体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嘴角。
“啊哟啊哟!”
小卒两声惨叫,稳住身子一看,才知适才那一巴掌是蒙都尉打的,而那击中他嘴角的不明飞行物,原来是从槐树上飞过来的一颗花生米。
蒙千寒也抬头看去,正对上百里斩在树上抛来的媚眼。
“大蒙蒙,那小子说我什么呢?”
小卒子一吐舌头,心道百里大人没准儿还真是只妖Jing,大老远的看着,竟能发现我在说他坏话。
心里这一念叨,后脑勺便又挨了蒙千寒一下。
“小子,先前的还没交代清楚,这会儿又腹诽是吧?”
小卒子简直快被逼疯,为免再挨揍,便想都没想,心里话脱口而出:“小的以为,百里大人是只蛇妖,不然,便是只狐狸Jing!”
“哈哈哈……”
一句话逗得蒙千寒和百里斩都朗然大笑起来,百里斩利落地从树上飞起,空中地上几个起落,一溜儿风般转眼便到了小卒子近前。
那小卒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看到一青色条状物体从百里斩袖子里游了出来,顷刻间便爬向他脖颈。
“妈呀!蛇啊!”
小卒子赶忙伸手去扯缠在脖子上的东西,一摸才知道,不过是条青色束带。
“哈哈哈……”百里斩又是一阵笑,之后一叉腰,道,“是了,我就是妖Jing,既已做回妖Jing,便再不是什么大人!”
小卒这才想起,百里斩前些日突然辞官了,忙赔笑道:“是了是了,百里妖Jing,适才小的叫习惯了,妖Jing莫怪!”
后脑勺又挨了蒙千寒一下,小卒抱着脑袋,头也未敢回,一溜儿烟跑远了。
打发走外人,蒙千寒装得一脸严肃,郑重道:“阿斩,你虽是无官一身轻,谁也管不了你,但你也不能成天介在这儿泡着,军事重地,闲人……”
百里斩截道:“我哪里是闲人?我可是在看护我的人唉!”
百里斩所说“我的人”,自然是指蒙千寒,这话令蒙大将军登时羞红了脸,怔着没话可驳。
百里斩接着道:“再说,有我在,便能考验你那些丘八们的定力,我只是在树上待着,他们一个个儿地就都失了魂儿,赶明儿个到了战场,变数颇多,他们还甭打仗了呢!”
蒙千寒心道,您这么会耍妖,如若战场上站了一排您这样儿的,那倒真不必打了呢。
嘴上可不敢半点儿忤逆,哄着骗着说道:“嗯,那个,白朗托付我多加看管小凡,可我这几日实在抽不开身,不如……你担待着点儿?”
百里斩抱着胳膊,闲闲道:“小凡那孩子,这次做得还算厚道,施计令王缜加倍信了他,又借着王缜之力惩治了王贵妃,还救了那一窝的奴隶,一箭三雕呢。”
蒙千寒喜道:“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