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父亲和左叔叔。左优昙看着长身玉立的师倾涯,微笑道:二公子真是长大了,还记得当年刚见
到时,二公子还是个小娃娃,如今一转眼就快成家立业了。
师映川亦有同感,似是被勾起回忆,就道:是啊,当年刚交到我手里之际,他才出生不久,用襁褓裹得严实,现在却已经这么大了,果真是岁月催人老。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师灵修,模糊的笑容里是晦涩不明,道:
修儿,还记得你左叔父么?师灵修乌黑的眼睛眨了眨,扭头看着左优昙,他年纪还小,距离上回见左优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就好奇地打量着左优昙,左优昙脸上带了笑容,他不知
道怎的,对师灵修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当下就微笑道:小公子看来是不记得我了。师映川拍了拍师灵修的小脑袋,道:叫左叔叔。师灵修闻言,便很乖巧地甜甜叫了一声:左叔叔
左优昙听师灵修乖巧唤了一声叔叔,面上不觉笑容更甚,眼中满是喜爱之意,师映川见状,面色自若,却忽然对左优昙说道:看来你很喜欢这小子,有些投缘,既然如此,不如就做灵修的干爹怎样?左优昙听了这话
,顿时一愣,不由蹙了眉头,他下意识地望去,只见那人少年模样的面孔上,水红色的嘴角淡淡勾着一抹猜不透的微笑,左优昙有些怔住,随即就推辞道:这怎么行?说起来我不过是爷的下人罢了,被公子们称一声叔叔
都是托大,只因被爷说过几次,这才腆颜受了,但如今爷却让我做小公子的义父,这是万万使不得。
师映川赤眸微眯,眼中红芒流转,不可言喻,他见左优昙推辞,便笑了笑,道:好了,用不着这样,我知道了。一副理解对方的样子,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没有再提起此事。
浓春季节,云霄城中春光似锦,城内迁居了大批的世族门阀,富商豪贾,因此几乎时时可见锦衣玉带的年轻贵人们呼朋引伴地宴饮作乐,数不尽的画舫楼船在水上穿梭,从中荡出丝竹欢靡之声,但作为整个云霄城中心的
帝宫之中,却并没有旖旎的歌舞升平,身为宫主的师映川除了练功之外,剩余不多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处理各种事务。
然而今日有些不同,偌大的湖面上舞乐声阵阵,传出很远,湖上有巨型水榭,飞檐勾翘,碧瓦灿灿,身穿红袍的俊美男子嘴角微带一丝邪肆笑意,一手拿着酒杯,一手随着音乐节奏打着拍子,不远处,衣衫清凉的众多舞
伎如同穿花彩蝶也似,赤着雪白的玉足翩翩起舞。
一缕清风淡淡吹过,随之而来的,是类似于青草一般的古怪香气,不知何时,长长的玉榻上已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身影,纤细的身躯被碧湖青色的薄袍盖住,外面系一件雪白的珠纱罩衣,长衣广袖,远远望去,仿佛一层
白色的柔软轻雾笼于身体表面,隐约可见其上那若有若无的丝丝银色暗纹,来人唇若涂朱,肤色类雪,面孔与往昔相似,只是稚嫩柔软了太多,两个人并排坐在玉榻上,眉宇间的相似之处就仿佛比平时明显了一些,纪妖师随
手拿起面前一只双龙出海纹样的赤金酒杯,提起酒壶斟满了酒,递给对方,那人暗红的眼瞳看过来,然后伸出纤白胜雪的手接了杯子,将杯内胭脂色的美酒一饮而尽。
纪妖师突然就笑了起来,发出嗤嗤的笑声,他斜睨着身旁的少年,道:你这个样子,总让我觉得不习惯,因为实在太像我讨厌的那个女人。师映川的眼球微微一动,便有瑰丽的红光在其中流转,他为自己又倒上了酒
,手指轻柔摩挲着酒杯冰凉的边沿,不动声色地道:看多了也就习惯了。纪妖师没说话,盯着他洁白手腕上的一串珊瑚珠,那珠子粒粒浑圆饱满,每一颗都殷红得发紫,如同鲜血一般,似能烫伤人的眼睛,片刻,这俊美
如妖的男人才移开了视线,继续自顾自地看着歌舞不休,师映川对那靡靡之音似乎充耳不闻,轻轻啜了一口酒,道:你这次来,还是为了看他么?
纪妖师扬了扬眉弓:难道是为了看你不成。师映川拈着沉甸甸的酒杯,轻笑道:父亲大人,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你这性子,真是半点也不讨人喜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随意说着,等到壶里的酒再也倒不出一滴时,师映川便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就觉得右手突地一沉,却是被牢牢地抓住了手腕,师映川垂眼看去,淡淡道:怎么?纪妖师攥着那纤细皓腕,沉
声道:把他交给我,让我带他去弑仙山住上一段时间,如何?我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师映川似笑非笑的样子,道:这件事没得谈。我不允许他身上发生任何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因此,他不可以离开我的掌握,
他必须待在我身边所以,如果你想要见他的话,随时都可以,但绝对不要想着带他离开云霄城。
听了师映川的话,纪妖师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多少失望之色,或者说,他原本也没指望会说动对方,他松开了师映川的手腕,整个人又恢复了方才散漫不羁的状态,冷冷道:我也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