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前的动员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现在Sauron每天都会献祭活人,说是要向神灵祈求胜利,而这些牺牲品,大多都是不愿出征或者对奴隶制表示不满的人,来自平民阶层,有男有女,甚至是儿童。每当出现后者,Zélarena都会不舒服很久,躲在房间里哭泣。
天空响起了雷声,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雨,雨点击打在包裹着神庙圆顶的银片上,发出海涛击岸般的轰鸣声。侍女向外望去,雨帘模糊了一切,叫所有的色彩都混在一起,扭曲融合。最近风暴变得频繁,三天两头下雨,大颗的冰雹砸坏了码头上的船桅,Pharaz?n不得不一再命人重修。
明天就是出征日了,这样的坏天气是否会让国王的计划延期,无人可知。Zélarena推开房门,桌面上散落着不少通行证,还未送出。以前,Aomala会帮她送,但是现在,她孤独得就像是一株绽开在河中央的鸢尾花,无依无靠。
铰链声发出轰鸣,整座神殿都回响着这种‘吱吱嘎嘎’的金属擦刮声。是Pharaz?n来了,这位国王近些年每天都会来神庙祈祷,而打开正门的锁链则会让噪音传遍整幢建筑。国王亲临,Zélarena作为女祭司必须到场,这让她感到难熬。
脚步声在大厅中回响。不行,不能再迟了,Pharaz?n可不会轻易原谅任何一个怠慢于他的人。上次有个仆从仅仅因为没擦干净祈祷用的盘子,就被砍掉了双手,而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将招来杀身之祸。但唯独叫Zélarena诧异的是,这位国王从来不允许Sauron打Amandil一家的主意——那次刺杀事件引来了他严厉的警告。甚至在Amandil失踪后,他的小重孙Meneldil(梅兰迪尔)出生时,国王像长辈一样送去了初生礼。
Zélarena匆忙地收拾好桌面,离开房间。她很清楚祈祷会在十分钟后进行,而自己必须在之前完成许多繁琐的仪式——清扫Melkor的祭台,铺设上干净的帘幕,以及,点燃火盆。国王的祈祷仪式从来不会奉献任何带有血腥的祭礼,而是效仿很久之前的Mearma(米涅塔玛)朝圣仪式,以鲜花、谷物、作为祭献——这也是Zélarena唯一能接受的部分。
刚刚被处决的人的尸体已经全部投下火坑,除了还有些许气味留存,已然完全被烈火吞没。杂役们处理了地面上的血迹和内脏的残块,将刑具全部收起。仆妇们则从仓库里取出绣有金线的黑天鹅绒帷幔,将其铺设在那些捆缚牺牲品的地方,掩盖住渗入岩石的血迹。祭坛被装饰一新,漆黑的玄武岩石台上整齐地平铺了一层织满金色漩涡的华盖,其间点缀着红色的宝石花,看起来和喷溅的血迹没有什么两样。
国王还在外殿等候,一切都需要听从最高祭司的安排。布置停当后,Sauron命人打开内殿的铜门,迎接国王和廷臣的进入。黑暗立刻吞没了进来人身上的色彩,从衣服到皮肤,全都罩上一层不明的Yin影,模糊难辨。
祈祷和咏颂会持续数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除了国王,Sauron和自身,其他人全都得跪在冰冷的石面上,坚持到最后一刻。Zélarena透过面纱的缝隙望向外界,那些御前议会成员就像一个个木偶顶着相同的面孔伫立在两旁,比墙壁上的石刻还要冰冷。
人心都被围困在了壁垒中,不见一丝温暖。侍女闭上眼睛,把杂念驱出头脑,倾心聆听音乐的演奏,至少赞颂Melkor的诗篇要比那些人的面孔更令人愉悦。
一直到傍晚,祈祷才结束。外面的雨停了,但是却有多达五十幢建筑遭到雷击,屋顶损毁,瓦片开裂,其中包括王宫最高的塔楼,一半的塔顶被闪电击中后崩塌。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第二天的出征是渎神之行,会招来上天的震怒。
“陛下。”Sauron 的耳朵自然也灌满了那些闲言碎语,“您不应该害怕这一切,因为这是Valar对您决定的畏惧,他们正在用这种伎俩迫使您打消夺取永生之地的念头。”
Pharaz?n沉默地平视前方,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半晌之后,那张已经布满皱纹的脸扭动起来,“我五十年前没向他们低头,现在一样不会。你应该记得我是如何焚毁那些Jing灵文献的,以及如何拒绝Amandil的。”
Sauron的嘴角尴尬地抽搐了一下,不再言语。
国王的人马于午夜时分从Tar-Minyatur广场出发,前往全国最大的海港Andúni?(安督内伊)。Amandil一家离开这里已经有十年,在那之后,这里成了Pharaz?n攻打Valinor(维林诺)的集结地。早在三个月前,来自全国船坞的战舰就已经陆续开往那里,应征而来的士兵则居住在岸边的军营里Cao练。第三天黎明的时候,阳光照亮了那些华丽的船帆,金色、黑色、红色在海港中汇聚成另一片海洋。
弧形的海湾中,战舰从北至南,一眼望不到头,林立的船桅像步兵的长矛阵般密集,挨挨挤挤,浑如针刺。当国王抵达海港之时,大多数战舰已经集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