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今天晚上我能见到风管家,会先替你打个招呼。”没有娘的孩子就是苦啊,邝平暗中感叹,嘴上自然是应承下来。
邝平本来就是风重特意安排到池歆身边监视他的,每天晚上邝平都会去风重那里汇报池歆一天的动向,今晚邝平当然还是要去。只是池歆在外边一整天,也不晓得究竟做了什么,再仔细问问才行。
邝平忐忑问道:“你今天除了在镇上见到你大哥,还见到别人了么?是什么人抢走了你的信?你大哥知道么?信上会写什么机密,为什么会被抢走?”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池歆有点慌,一想到卫断情的身份,下意识的为他遮掩,肯定是有点心虚,解释起来也有一些语无lun次:“那封信……我还没有拆看,也不知道会写什么。平时家父对我很少会提及江湖事或者什么正经大事,想必那信被人拿走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哥是知道信被抢走了,他也没看过,不晓得写了什么。他只是叮嘱我有空去找一下,找那人将信要回来。我想着,主家若是不准我再离开,那信不去要没什么。”
“这么说来你或者你大哥认识那个拿走你信的人?那人是谁?”邝平早年间吃亏上当,后来也学Jing了,察言观色总觉得池歆似乎隐瞒了什么。
“也算是刚认识的吧。是个江湖人,与我大哥比武,两人还一起吃了饭。大哥说对方并无恶意,大约是开个玩笑。说不定他见我不去找他,他会来找我,将信还给我。”池歆含糊其辞,嘴上虽然那么说,却不觉得卫断情还会来找他。
圣教与风家的仇怨可能比对其他名门正派更深,轻易是不会来风家的,就如同池家大哥,都是中原名门正派,也会被风家拒之门外一样。卫断情不会自讨没趣的主动来。
所以如果三天内他不去沧城找卫断情,那信恐怕就拿不到了。当然若人家心肠好,雇佣旁人将信送到风家,也未可知。
无论是哪样,他要不要将药瓶与银钱还给卫断情呢?还是留个念想,作为能坚持活十年的动力?
正在池歆犹豫的时候,有两个护卫奔入了这个院子,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拿住了池歆的臂膀。
邝平认得那是老夫人的护卫,没敢多问,只叮嘱池歆:“若有人问你什么事,照实回答。扯谎的话会被戳穿,少不得又要挨罚。”
池歆刚才的确没有完全说实话,心虚紧张,也并不挣扎,思量着究竟还会被问什么。紧接着就想到,卫断情已经承认了身份,或许大哥与后续赶来的那些武林人也提起了卫断情。那么这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到了风家堡?
倘若再问他,他要不要照实说,卫断情与池家大哥比武,还请他吃饭,一起畅聊许久?这实情会否让风家误会?毕竟风家与圣教势不两立的。
这一次池歆倒不是被押送到密室,而是奴仆院子里一间地牢,平时是关押犯错的奴仆,有三间,全都空着,很少有人在里面待久。
池歆被推搡着进入顶头一间,木栅栏后边。那里没有坐卧的用具,连稻草都没有,只是地面冰冷的石砖,抬头是一排粗大的木梁。这地牢并没有房顶,直接能看到天。守卫们站在上面往下看,能清楚的见到牢房里关押的人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之前雨太大,从上面灌入进来,牢房的地面上积水未散。墙壁上油灯昏暗,有些Yin森。
脚下是一地泥水,池歆只能规矩的站着。以为马上会被问话,却见牢门被铁锁锁住,那两个护卫都离开了。一个人走到地面上盯着,另一个去了别处。或许是去请审问他的正主,也可能人家不急着审问他,毕竟夜已深,正经主子们都该就寝休息了吧。
池歆之前听风家仆人们议论,风思雨的父亲,家主风一舟自从这次去江南比武,一直还没有回来。据说被某位贵人请去做客了。现在是不是家主大人回来了,又恰逢圣教的行踪被察觉,他这里又与圣教的人有接触,才会被关起来,等着仔细审问。
池歆胡算乱想着,就站在积水中,不知不觉等到天光放亮。若不是白天吃了卫断情请的那顿饭,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还真的很难支撑了。如果是以前当药奴的时候,池歆才不在乎地上有否积水脏污,累了直接席地一躺。可现在他穿着风家奴仆的衣物,这身衣服虽然比不得生母做的那几套,也还是很齐整干净的。沾了泥水又要洗,又累又麻烦。
再说他又不是站不住,只是稍微有点累。运气调息再坚持一会儿,应该也能支撑。
乌云散去了一些,有日光洒落,今天或许是个好天气。池歆想着,等太阳晒一晒,不仅是牢房内的积水很快能干,外边路上的水大约也能干透,去沧城就好走多了。
忽然院子里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面容与风思雨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家主风一舟了。究竟什么要紧的事,竟然劳动家主大人一清早的特地来审问他?
第23章 恭王余孽
不知为什么,看到家主的时候,池歆想到了风思雨。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劈柴、一起聊天,风公子的温柔与善意让池歆记忆犹新,思量着养伤那几日的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