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三公子笑哈哈跑上前,“我来。”从小厮手中接过鱼缸,笑着对殷拂云道,“二姑娘喜欢养锦鲤了?”
听这话似乎和妹妹很熟,由刚刚他们的谈话推测他应该是秦老将军的三子秦澍。她从未见过他,也没听妹妹提到过。她抬眼快速将人打量,笑道:“闲来无事消磨时间罢了,多谢三公子。”
“乐意效劳。”笑嘻嘻将鱼缸抱进屋内。
殷拂云转而朝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的李忻福了一礼。
李忻将她上下通体打量一遍,目光盯着她的腿须臾,笑了下问:“二姑娘的腿伤完全好了?”
“多谢殿下关心,已经痊愈了。”她低眉温声细语回答。
“过来伺候吧!”
“是!”柔顺地好似天生就不知道拒绝和反抗是什么,让人不由生怜。
秦澍闻言从屋内蹿出来,抱怨:“你不是不喜欢姑娘近身伺候的吗?宅中那么多小厮不够你使唤的?”
“谁说我不喜欢的?”
谁说的?秦澍想反驳,发现李忻好像是没说过这话,而且上次受伤也是营女伺候的。
“二姑娘哪里会伺候人,我去给你寻几个婢子来。”秦澍再争辩。
“二姑娘如此聪慧之人,必能很快学会。”望着殷拂云笑问,“二姑娘说是不是?”
殷拂云屈膝回道:“奴必尽心。”
秦澍瞧着二姑娘如此卑微,再看到李忻那得意模样,满肚怒火:“李忻,你故意的是不是?”
李忻笑而不答,再次瞥了眼殷拂云的腿脚,命陶俭推他到茶厅。
秦澍气得指着李忻骂不出来,闻邯朝殷拂云看了眼,眉头微蹙,拍了下秦澍肩头,低声宽慰:“殿下不会真为难二姑娘。”
这还不是真的?那真的要是怎样?
他心疼地看了眼殷拂云,气呼呼地跟着去了茶厅。
殷拂云调整心态,沏茶端进茶厅,一杯茶水奉到李忻手边茶几上,抬眼间正见到李忻盯着她的手在看,她下意识收了收,让衣袖遮挡手上的伤疤。移步到秦澍身侧,将一杯茶水奉上,秦澍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转身将最后一杯端给闻邯,闻邯也伸手来接,并欠身相谢。
她朝三人欠身退了出去。
李忻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哪怕是细小的小指动作都不放过,待人退出茶厅,他端起茶盏抿了口,忍不住窃笑一声。引来秦澍狠狠一个白眼:“无良!”
闻邯低头看着手中茶盏,眼中满是失落,侧目朝厅外看,暗暗叹了声,大口饮了口茶水,将茶盏放下。
殷拂云回到耳房,心狂蹦乱跳,李忻打量的目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仔细,她再学着妹妹言行举止,终究有些地方是学不来的。今日后园之事,李忻必然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忽然让她近前伺候,如此打量。
如果被识破,依李忻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今她犹如砧板鱼rou,毫无反抗之力。
跌坐在凳子上,焦虑地捏着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办,随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不知多久,忽然一个小厮端着木案进来,对她道:“这是殿下和两位将军的茶点,快端进去吧。”放下木案转身离开。
她瞥了眼,是松仁糕,淡淡的香味很诱人,只是这种糕点是别人的美食,却是她的毒`药。年少时的李忻的确喜欢吃这个东西,后来不知怎的不喜欢吃了,如今又改了口味。
她隐隐觉得不安,犹豫了一会儿,端起木案走进茶厅。
三人刚刚不知说了什么,个个面色难看。她小心翼翼将三盘点心一一奉上。准备退下,李忻唤住她,笑着道:“三公子一直抱怨本王苛待你,本王记得二姑娘以前爱吃松仁糕,这就当本王赔礼了。”示意一旁的小厮将糕点端给她。
殷拂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果然是来了。
“二姑娘尝尝合不合口。”李忻笑盈盈催促她,满脸期待。
望着盘中的松仁糕,这大概是李忻最后的试探了。
若是对她的身份没有七八成的怀疑,李忻不会想到用松仁糕来试她。
幼年时第一次吃松仁糕,觉得很好吃就贪吃了几块,差点丢了性命,太医都以为她中了毒,直到第二次再食松仁才知道根源。此事除了家人,也就只有李忻知道。
如今,不吃便是坐实了她的身份;吃了,她半条命要搭进去,身份依旧暴`露。
李忻设这样的局,应该是想要第二种结果!
若不让他如意,惹怒了他,她不确定李忻得知她身份后会不会当众拆穿,欺君之罪只有一死,她赌不起。
再大的屈辱和痛苦都可以忍,但她不能死。
她故作惶恐,急忙福礼请罪:“是奴不知轻重,冲撞殿下,奴向殿下赔罪,求殿下宽仁恕奴无罪。”再次福了一礼,“奴多谢殿下赏赐。”目光落到松仁糕上,不由手心后背发冷,却不得不做出从容的样子从盘里取了一小块松仁糕,咬咬牙鼓足勇气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