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凤越则绝对不可能将陶季安置身于危险之中,答应只身前往五谷门搬救兵,只因前夜许不寄入了边墟境。
许不寄来的时候,二人刚好住进白墙院,完美对接上。
而且许不寄虽修为尽失,但是他的法器清霜剑威力还在,它只要将薛玉发射的毒针挡去,这样一来,薛玉基本上就废了。
许不寄寻了十年,终于有了爱妻的下落,虚伪狡猾如薛玉,许不寄直接动手欲断其后路。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陶季安猫在廊檐下,两手揣在怀里蹲着,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在昏暗油灯下打斗的二人。
许不寄明显占上风,他果断又狠厉,挥剑砍了薛玉一条小腿。
薛玉痛苦惊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恢复了胆小懦弱的本性。
但是伤他的人是许不寄,而且许不寄一出手,他马上就看清局势了,自己没有胜算。
他跌坐在地,抱着腿整个人在地上打滚,死死咬住牙关,没有求饶,但是也不再嚣张。
许不寄冷眼看着薛玉满面痛苦,欣赏够了才开口:“看看你窝囊的样子。”
“你这种人,父母死了便卖妻子,在九州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不管带着红芍换多少次身份,你还是会将她卖掉。”
被情敌这样嘲讽,即使是绝对的力量面前,薛玉也忍不住了。
“你没有犯过错吗?你、们、都没有犯过错吗?我是曾对不起我夫人,但是我已经在弥补了,难道要她留在你身边被你废去一身修为,她人老珠黄,你娇妾在侧吗?”
疼痛让薛玉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我已经为了曾经犯下的错误牺牲了这么多,试问这世道上,有哪个男人可以做到我这样愿意和他人共妻?”
“唉……”陶季安长叹一口气,薛玉的这种爱情观在他看来完全畸形,他无法认同。
就像许不寄说的,薛玉这种男人没有养家糊口的能力,所以他为了口吃的可以将妻子卖去烟花之地,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无能,苦读多年未能榜上有名,当然也就没有人会真心爱慕他。
这样一来,青梅竹马的红芍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红芍的存在,让薛玉觉得自己还有人爱。
直到红芍这个可怜的女人遇到了许不寄,遇到了一个身份地位都处于云端,且爱她敬她的男人。
所以红芍毅然决然跟着许不寄走了,自此,薛玉的整个人生都崩塌了,他觉得自己被九州抛弃了。
所以当他有机会夺回红芍的时候,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甚至为了将红芍留在身边,他找了一个借口。
薛玉用一个感动了自己的借口,告诉所有人,他爱红芍,爱到愿意容忍她和别的男人双修。
但是这个借口感动不了别人。
陶季安声音很轻地说:“自我感动罢了,你觉得红芍能接受你这种爱吗?”
夺舍后的红芍看起来三十多岁,眉眼化不开的忧愁,对待薛玉的态度更是如同对待一条狗。
薛玉冷汗津津,提到红芍的态度,他面上全是痛苦。
“我犯了错,夫人不过是生气罢了,等她气消了……”他指的犯错,是将红芍卖去合欢楼。
许不寄听的厌烦,如果不是薛玉横插一脚,他同红芍新婚燕尔,双方都决定不练合欢派的内功,他自己也决定自废修为。
红芍本就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哪怕修了合欢派的内功,也是因为被卖去合欢楼,环境所迫。
许不寄和红芍夫妇齐心,既然无法在成神的路上前进,那便回归平凡。
所以不耐烦的许不寄猛地一脚踹向薛玉,“这种鬼话,希望你是真的把自己也骗过去了,红芍在哪?”
“咳咳……”薛玉后脑勺着地,咳出一口血来。
薛玉又咳嗽了几声,他确实不敌许不寄,他深知自己今夜是躲不过了,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还想继续证明自己是真的爱他的发妻红芍。
被情敌用武力威胁到生命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更应该直起傲骨。
“许不寄,十一年了,你的自私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呢……你修为尽废,那一百零八道天谴你能扛到第几关?你想要红芍跟着你一起死于天谴吗?”
瞧瞧,自己多么地爱夫人,临到鬼门关也要保护她免去天谴之苦。
想到这个,薛玉咧着嘴狂笑不止,他的牙齿上全是血迹,面容惨白,冷汗将头发浸shi,他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可怜。
陶季安只是默默看着,对于许不寄来说,处理薛玉,确实没有其他人插手更好。
“哈哈哈……”白墙院内只有薛玉撕心裂肺的狂笑。
许不寄拿剑抵在薛玉的眉心,他剑气满是杀意,但是却没有动手,“好。”
“我不杀你。”
“哈……”薛玉的笑声突然停住,就好像一只聒噪的鸭子突然被人抹了脖子,安静如鸡。
“如你所言,天道很快就会惩罚我了,我是将死之人。”